陆慎说趁着年初工作还不那么忙。
敲定好上门拜访的时间,陆慎又催她——赶紧从那个小房子里把东西搬回别墅。
桑白故意说:“我挺喜欢这小房子的呀,别墅太大了,你不回来的时候空得很,我觉得住这儿也不错。”
陆慎有些无奈:“大小姐,你就是真喜欢那儿,也把衣服什么的往回挪一挪,客厅挤得乱七八糟,沙发又那么小,都活动不开。”
桑白吐槽一句:“沙发那么小,也没见耽误你办事。”
陆慎发出很愉悦低哑的一声笑,哄她:“乖,我明天陪你搬?再晚我就要忙了。”
桑白说搬家这种事他在也没用,让他该忙就去忙,她找平鹏和麦子就行。
陆慎懒得跟她绕弯子,直接说:“行,那搬家随你,明天白天过来陪我。”
“……”
桑白微微脸红,还是说:“知道啦。”
于是过年的这段时间,她每隔两天,就以“出去聚会”的借口,去别墅陪陆慎一会儿。
她怀疑父母早就猜到她是去见陆慎,只是没戳穿她罢了。
时间到了十六号,陆慎亲自上门拜访。
他身高挺拔,气质矜贵,刚进门的两个小时,桑弘和赵雪巧甚至有些无所适从,一下子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好在他态度刻意放的柔和,一顿饭倒也吃得愉快。
饭后吃水果的时间,陆慎微笑说:“伯父伯母,我父亲的意思是,看您下个月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亲自上门拜访一趟。”
桑白一惊。
这事儿陆慎之前完全没跟他提过。
而且陆璋年龄比桑弘和赵雪巧都大,亲自过来,算得上是屈尊了。
桑弘愣了下,笑着说:“好,我们看看时间,回头让桑桑告诉你。”
这态度,着实算不上热络。
陆慎眉睫微微一挑,不动声色道:“好。”
跟桑白一样,他吃过晚饭才走,桑白送他出门时,看见他眉头微蹙,于是问:“怎么了?”
陆慎看她:“陪我上车坐一会儿?”
桑白陪他上车,他让司机在附近绕圈,抱她一会儿,说:“叔叔对我可能有顾虑。”
桑白“啊”一声,“我怎么不觉得?”
陆慎摸着她脑后柔软的长发,想一想,说:“桑桑,你等会儿回去,你爸肯定有话要跟你说。不管他说什么,你记着——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有我。知道吗?”
他说的桑白虽然没察觉到,但还是给他这话说的心头一暖。
“知道啦。”
陆慎把她送回去,又嘱咐她:“别跟你爸起争执,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桑白刚进门,就看见桑弘在客厅坐着,数落她一句:“送个人送这么久。”
她吐吐舌头,甜甜地小跑过来,挽住他胳膊撒娇:“爸。”
桑弘摸一摸她脑袋,犹豫片刻后,问:“桑桑,爸爸有话要问你。”
还真给陆慎说中了?
桑白看他态度严肃,立刻坐正身体:“爸爸你说。”
桑弘问:“你是认准他了吗?”
桑白微微一滞,不知道该不该在父亲面前说这样的话。
又听桑弘说:“爸爸没别的意思,这个孩子家世、能力都没得挑,只是爸爸觉得他人太冷淡了。”
“你打小就是个活泼伶俐的性子,但婚姻这事,讲究你来我往,不能只是你一味地主动和付出……”
陆慎刚才说陆璋打算上门拜访的话,几乎等于提亲了。
但他刚才看得清楚,从陆慎一进来,桑白就很自然地给他拿拖鞋换,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给他端茶递水切水果。
“爸爸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将来一辈子都能过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但是他——他的确是很有钱……”
桑白咬唇,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酸涩。
“爸爸,不是的。”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陆慎,就是桑弘也不行。
桑弘抽一张纸巾递过去:“桑桑不哭,好好跟爸爸说。”
桑白擦掉眼泪,一点一点开始讲:“我其实跟他高中的时候就见过,那个时候我不是经常找木头玩,还有跟你提过的教我弹钢琴、画画的那个岑阿姨,就是他妈妈。”
桑弘“嗯”一声。
他倒不知道,渊源有这么长。
“后来你生病住院那年,刚好又碰见他,医药费其实是他主动借给我的。”
桑弘眉头一皱:“不是是你拍mv赚的?”
桑白很小声:“我撒谎了,拍mv一下子凑不到那么多钱。”
桑弘也有些哽咽:“我知道,桑桑那个时候辛苦了。”
“还有——你的公司,其实也是他投资的,只是借林睿诚的名义,因为怕我知道后有压力……”
桑弘霍然一震。
“他对我也很好的,我之前在川南拍戏生病的时候,他从国外飞回来看我,陪了我半个多月,亲自给我炖汤,还——”
她一顿,差点把心理医生的事也说出来,好在及时收住。
她调整呼吸说:“总之,他待我真的特别特别好,我认准他了的。”
她断断续续的,把跟陆慎交往的重点都跟桑弘讲了,略去那些狗血的部分。
桑弘听到最后,终于点头,微笑说:“好,那你告诉他,我们下个月随时欢迎他爸爸上门拜访,好不好?”
桑白抽抽噎噎的:“嗯。”
桑弘揉一揉她脑袋:“多大了还哭鼻子,爸爸不就问他一句,至于你替他这么委屈?真是女儿大了胳膊肘就向外拐。”
吃味的语气很明显了。
桑白搂住他胳膊,说:“那他要是说你不好,我也会替你说话的。”
她一顿,补上一句,“当然他肯定不会的。”
桑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