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克那帝在知道了塞特那个光是听起来就不是很人道的计划在实行前就被隼人阻止了之后,也是大松一口气,毕竟他是真不想看见塞特步入深渊之中去,尤其是在他本人其实已经踏入深渊之中的情况下。
阿克那帝的思绪不由得回想到了十五年前的过去。
那时的王国身处于战乱之中,身为宫廷炼金术士的他经过苦心钻研、好不容易从一本古书上发掘出了一项获得强大力量的途径,但通知却一并知晓了想要获得那种力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多么沉重。
可当时年轻的阿克那帝,有着与塞特极为相似的想法。
对于王国和人民来说到底什么才是危机?
最为令人畏惧的,当然是可怖的王权崩溃的危机,王朝被颠覆的话可是比战乱、饥荒等一切还要来得让人恐惧,而不去做出牺牲的话战乱还将持续,那将会持续夺去无辜民众的生命。
而与其让这些无辜民众的生命在战争之中白白牺牲,倒不如将之利用到更加有价值的地方去、以获得保护王国、使战争不会再度到来的力量。
怀着如此这般自以为是的想法,阿克那帝瞒着所有人,以大义为立场,最终做出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尽管最终他确实达成了一开始时的目的、使得王国获得了终结战争的力量,保护王国与民众不再受战争困扰、并延续了王朝。
可是,那份做出不可饶恕之事的愧疚与罪恶感,时至今日依旧萦绕在他的心间无法祛除。知晓那份固执与自以为是的末路是什么的阿克那帝也是因此,才不想看塞特走上他的老路。
‘塞特没有做出那样无可挽回的事,真是太好了,多亏了有小林隼人,幸亏有他在,将塞特阻止。’阿克那帝在心中由衷感谢着,‘小林隼人,你好温柔,简直是地上第一温柔。’
而祭坛下的塞特并不知道阿克那帝在心中正想着些什么,对他继续说道“小林隼人的成功,证明了如他所说,并非只有罪人的内心中那个孕育出邪恶的魔物,我们这些经过修行的神官说不定也能开发出有独特力量的精灵来。”
“只不过夏达神官向我提议,可以先在他身上进行实验,避免小林隼人的情况是仅有的个例,可以增加说服力。”
停顿了一下,塞特看向阿克那帝道,“只是阿克那帝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虽然夏达神官他一直有在勤奋修行对【千年钥匙】的使用,但是对他人使用和对自己使用是两回事,同时能够看穿他人心中魔物的【千年神器】也并不仅仅只有【千年钥匙】这一件。”
“所以,你是想着请我帮忙,对夏达使用【千年眼】的力量解开心灵之锁、觉醒出精灵吗?”阿克那帝也听明白了,塞特为什么要找上自己来,原来是想要找自己帮忙啊。
按理来说神官们彼此之间的地位大体上是平等的,谁也命令不了谁,除非有法老下达的特别许可,不然阿克那帝完全没有帮塞特忙的必要。不过就像夏达出于朋友的情谊愿意帮塞特使用【千年钥匙】的力量一样,阿克那帝面对塞特的请求同样愿意伸出援手帮忙,并且心甘情愿。
“嗯,我会帮忙的,塞特。”
对着塞特,阿克那帝点了点头,“虽然医师说,我最近这段时间需要避免刺激、不能对有一定强度的魔物想以往那样使用【千年眼】的力量,不过只是帮夏达神官打开心灵之锁觉醒精灵的话,并不是什么问题。”
“那可太好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阿克那帝大人。”塞特有些高兴地说道,“我打算明天早上的时候向法老汇报这件事情,到时候就在王宫里当着法老的面觉醒夏达的精灵,法老当面见证的话比什么证据都更有说服力。”
听到塞特是在告诉法老前告诉的自己,阿克那帝心里也有些开心,不过又有些好奇“对了,塞特,说起来的话你不是也可以觉醒心中的精灵吗,为什么今天在见证小林隼人成功后,你没有让夏达神官帮忙对你使用【千年钥匙】的力量呢?”
听到阿克那帝问起这件事,塞特脸上的微笑不由得僵住了,有些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对眼前对自己视如己出、也被自己一直视为尊敬的导师般的阿克那帝说出在今天的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再三犹豫,塞特最终还是没有将事情说出口,对祭坛上的阿克那帝道歉道“抱歉,阿克那帝大人,关于这件事有着难以说明的原因,不是说了就能懂的。”
阿克那帝看着塞特脸上露出的犹豫,一向坚定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塞特居然会露出这么罕见的表情?虽然心里很是好奇,但阿克那帝也是摆摆手“不,没什么,只是我稍微的有些好奇而已,上了年纪的人自然而然的会有些八卦,你不愿意说也没什么关系的。”
向阿克那帝欠身,塞特说完了正事后也就不再继续打搅阿克那帝了,离开了石板神殿、向着王宫附近自己的居所缓步走去,思绪飘到了远处。不过,即使走得再怎么慢,因为目的地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塞特没花多长时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居处。
身为法老麾下的神官,塞特的待遇自然是与他的地位是相匹配的,所住的建筑虽然不及王族所能居住的豪宅,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同时侍从的数量也是一点不少。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今天塞特特意驱散了本该在自己的居所内服侍自己的侍女仆从,使得偌大的房子此刻漆黑一片没有灯火照明,直到塞特回到居处内将墙壁上的油灯点亮,才算是有了些许亮光。
而随着塞特将寝室内的油灯点亮,光照亮了房间一角的床,床上居然正躺着一个平静入睡的女人?!
塞特并未为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而惊讶,因为就是他自己把这个女人带回家中的。
走到床前看着女人那一头漂亮的白发,塞特的心莫名地有些难以平静,下意识地探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入睡的那名女子的脸颊。
“光是看着你,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的紊乱。”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对方皮肤过敏柔嫩触感,塞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