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苗和云玺的性命之间,南歌只能优先选择后者。她取下身后的背包,朝着宫野佑二那边用力一扔。
她以为自己能趁着莫沉过去捡包的机会救下云玺。却没想到莫沉会直接把熟睡中的云玺拎起来,像拎着一只小鸡崽子似的,慢条斯理地朝着背包走去。
小云玺本来睡得久不安稳,被人这么一拎,立刻机警地睁开双眼。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莫沉,而后无助的大眼睛才望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南歌。
“别怕,”南歌递给小云玺一个安心的眼神,“莫沉,疫苗已经给你了,你先放了云玺。”
“就是,你先把孩子放了!”高扬没想到莫沉这么卑鄙,居然拿孩子当人质。他实在没忍住喷了一句,“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莫沉没把高扬放在眼里,他把云玺放在地上,单膝跪地,一手掐着云玺纤细的脖子,一手用枪指挥高扬,让他把背包里的疫苗找出来。
高扬平日里和莫沉平起平坐,虽然说不上相敬如宾,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刚进元易文的贴身保镖队时,他也曾天真的试图和所有人搞好关系,后来发现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要维护,每天和死神珍分夺秒就已经够心力交瘁的了,实在没那个心思和他交朋友。
听说莫沉从小就跟着元易文,是元易文最信任的人,高扬觉得要在元易文手下混成铁饭碗,还是应该尝试一下接近莫沉这个“大内总管”。
最后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莫沉对元易文唯命是从。
高扬知道元易文追求过南歌,去帮莫沉搜包前,压低声音对南歌说了一句:“去求元易文。”
元易文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坐在火堆前屁股都没挪一下。
南歌没看到他对莫沉发号施令,摸不准莫沉这次的行动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元易文。
南歌踌躇地上前,刚叫了一声“元总”,前方忽然传来莫沉冷冰冰的声音,“疫苗不在包里。”
高扬在莫沉的命令下把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唯独不见装着疫苗的生物箱。
要么是南歌在背上背包的那一瞬间动了手脚,要么是南歌从一开始就没有把疫苗放进背包里。
不管是哪个原因,南歌的做法都让元易文觉得意外。他接收到南歌目光里的求救信号,状若无奈地摇摇头,“小歌,给他吧。”
南歌以为元易文会出声阻止,终究是失望透顶。虽然元易文的语气给人一种迫于无奈的妥协,但南歌就是知道,莫沉的行为是元易文授意的。
既然谈判解决不了问题,那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瞳孔微眯,单膝跪地,抽出藏于长靴之中的匕首抵紧元易文的脖子,大喊了一声:“乔画!”
被叫到名字的乔画抬起头来,顺着南歌的方向望过去,混乱的场景让她眼前一黑,像是又回到了飞机坠毁前的那一刻。
这边的姜教授还在抢救,那边的人不来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拔刀相向?
作为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乔画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南歌就朝她递给了个眼色。
凭借着多年默契,乔画看明白了南歌的暗示。不问缘由,她选择盲目地相信南歌。
见江生还在做心肺复苏,周青也脱不开身,她喊了一声“弗西斯”,把姜教授顺手交给他后,像一只狡猾的泥鳅,在沙地上打了个滚,抓起刚刚云玺睡觉的枕头,问南歌:“是这玩意儿不?”
南歌松了一口气,谁都想不到,她会把那么重要的疫苗随手裹进外套给云玺当枕头。
乔画摸到衣服口袋里的疫苗时就完全明白了,她摸出一只疫苗问众人,“就为了这玩意儿动刀动枪的?”
莫沉面色一冷,?“拿过来。”
“别给他!”南歌挟持着元易文对莫沉说,“先放了希希。”
莫沉料准了以南歌对元易文的感情,不可能真的动手,所以根本没把她对元易文的挟持放在眼里。他说话语气张狂,极具沙哑质感的声音带着轻讽的语气,“南小姐,我手下的枪不认人,你的刀敢见血吗?”
“你试试。”南歌加重手中力道,锋利的刀口勒过元易文的脖子,隔离服被划开,一条血痕出现在元易文白皙的脖子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或恐惧,像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疯子,这一瞬间,竟然比莫沉更让人不寒而栗。
乔画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南歌是自己见过最杀伐果决的女人,如果有必要,别说是给元易文划一道口子,就算要她自断手臂,她也做得出来。
看了看眼前的形势,乔画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当人性的弱点被放大时,要想平息这场混战就变成了心里博弈。而在这场博弈里,她不能输。
幸好,她手里还有筹码。
她拿出疫苗走到悬崖边缘,“吵够了吗?”
风声混杂着乔画压抑的声音飘进众人的耳朵里,正在对峙的南歌和莫沉皆是一惊。
“喂!”高扬伸出两只手做挽留状,“别、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乔妹!”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是要好好说话的样子吗?”失望过后,乔画更多的是无言以对,“就为了一己私利,这几日大家的并肩作战顷刻间幻作泡影,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友竟开始同室操戈。”
乔画坐在悬崖边上鼓掌:“真有你们的!怎么的,都不想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