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继续道,“爆出了大姑娘上报一事,老太太哪里受得住这个,当时就气得吐出了血,晕倒了,大老爷就求了老太爷送了老太太去了教会医院,说那里有信得过的医生。”
说完他就流着泪磕头求道,“姑娘,姑娘您就看在这么多年来老太太都对您最为疼爱的份上,去看看她吧,老太太她,现在最记挂着的也就是您了。”
陈氏的面色难看,但她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就是她,和云老太太相处近十七年,也是有感情的,若不是云家骗婚在前,云佰城太渣在后,可以说她和云老太太的婆媳关系算是十分融洽的。
云老太太过去多年来对阿暖更是没得说。
阿暖叹了口气,道:“嗯,董叔您等着,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跟您过去。”
前几日那样大闹之后,陈氏并不放心女儿独自去面对云家那么一堆人,其实虽然不怎么厚道,她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存疑,若是云老太太诈病-哪怕不是诈病,而是恃病扣下女儿......
阿暖看出母亲的担心,就劝道:“娘亲,祖母病重,于情于理我都要去探望的,至于云家那些人,那日我能逼得了那人签下协议书,今日您更不必担心他们能左右了我,还有,我会带上石林和石成两个,您不必担心我。”
石林和石成是阿暖身边的两个保镖,身手很好,对付云家那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其实陈氏也知道,就是阿暖自己的身手对上云家人也并无问题,只是那日在陈家也就罢了,女儿真跟云家人在外面大打出手......
她也只能嘱咐了石林和石成一番,又让阿暖带上了阿碧方便照顾,送阿暖跟着董叔去了。
云老太太住的是高级病房,阿暖过去的时候,云老太太尚在昏迷中,云老太爷在里间病房陪着,云佰城,袁兰绣,云琪还有云浩在外面房间里候着-云浩也是云老太太入院之后,云佰城特地派人去了袁家接过来的。
阿暖顶着外间众人各色的目光,只当不觉得直接进入了里面病房。
云老太爷看到阿暖叹息了声,便唤了她到床前-床上的云老太太面容消瘦苍白,哪怕是昏迷中,也看得出一股苦色-几个月前在延城的时候,云老太太还是一个养尊处优十分体面利落的老夫人,不过是短短个来个月的时间,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阿暖看着云老太太这个样子,心情复杂,她上前坐下,就听到云老太爷在她身后道:“暖姐儿,你父亲他,是我没教好,坏了根子,你怪他也好,恨他也好,都是他应得的。但过去这么些年,你养在你祖母膝下,孙辈当中,她最疼爱的就是你。她这个样子,怕是时间不长了,这段时间,你能多陪陪她吗?”
阿暖心中也不好受,哪怕是明知祖父此话可能带有其他目的,但生死面前,她也只能先轻轻“嗯”了声。
天色黑了下来,云老太太仍尚未醒来,阿暖问过医生道是情况尚算稳定之后,便跟云老太爷提出告辞,道明早再过来探望祖母,云老太爷虽然很想留下她,但看她面色坚决,也只能疲惫的长叹了声,应了下来。
阿暖出了病房行到走廊拐角时,就看到了云琪像幽灵一般站在了自己前面不远处。她眼睛带着死气,面上还有一片片的青紫,看样子大概是被不知是祖父祖母还是云佰城给打的。
她站的那块儿是阿暖离开医院的必经之路。
阿暖只当看不见她,只是行到她身边时,就听云琪道:“二妹,我有话跟你说。”
阿暖没话跟她说。
她继续往前走,云琪就在她身后幽幽道,“我知道是谁偷拍了我和那人的照片,也知道是谁将那照片登到报纸上的-他们目的也不是我,不过是因着你,因着你和廖三爷的婚事而已。”
阿暖回头看她。
就听她继续道,“二妹,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这还只是开始,那人没有阻止到你和廖三爷的婚事,他还会不停做出各种事情来,你身边的人,一个也不会得到安宁-每个人都会因为你要遭殃。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