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亭应声抬起头,看到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笑了笑,“回来了?”
“嗯,这学期我周五晚上都有课,回来得就晚了点,一丢丢,也不算太晚吧。”千栀说着,在陆婉亭旁边坐下来。
“爸爸这次没回来吗?”
陆婉亭端了杯茶,慢慢地啜,语气很淡,“他比较忙,不过你婚礼的时候,他应该会回来。”
两人领证完以后,婚礼应该是在寒假的时候办,地点在挪威,宋老爷子还在那边疗养。
这些,宋祁深都和她讲过了。
“.........嗯。”千栀应了声。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扫过面前的茶几。
实木的茶几上还端有几杯冒着热气的茶,都只喝了几口,泡了没多久的样子。
“家里刚刚来人了吗?”软皮的沙发上,留有几道下陷的漩涡,人应该刚走没多久。
“嗯,秦家那边刚刚来了,说来也照顾了你很久,我就感谢了一下。”
秦家的情况早就不复往日,这次见她回来了,还有其他有关商业上往来的拜托之情。
陆婉亭不想在千栀面前谈及这个,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转而说道,“我这次回国,就是忙你领证的事情。”
作为长辈,陆婉亭很满意这桩婚事,无论从家世学历,还是从人品来看,宋祁深都是百里挑一的优质青年。
越是经历过许多,年纪稍长的人,在看人这方面,就越是不会出错,一盯一个准。
最关键的是,宋家那边也是抱着满意的态度,这样以来,还可以保证日后千栀不会受到太大的欺负。
起初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宋祁深会专机特地飞一趟过来,专门找他们详谈。
诚心十足。
在这方面,陆婉亭算是把好了关。
好在她这个女儿向来听话,这么好的婚事,还是要攥在手里比较好。
“没几天你们就要登记了,那些证件,等会儿妈给你们找出来。”陆婉亭说着,侧过身来,看着千栀。
千栀从刚才就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那天宋祁深问她要不要去南苑,她因为千母回国,拒绝了。
此时此刻,直到她听到千母提到了领证。
千栀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似乎下意识地就没想过要告诉宋祁深。
按理说,两家以后就是亲家了,这样告诉宋祁深,才是正常的。
但她绝不是刻意,千母回来,她条件性反射,更多的是高兴,没有想太多。
可宋祁深也没问她为什么不去呀。
千栀还在这儿冥思苦想,纠结得要命。
蓦地――
大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随之携来的,是门外点点的凉意。
母女两人应声抬头,而后觑见玄关那边,正杵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宋祁深的视线先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千栀,而后才定在陆婉亭身上,喊了声――
“妈。”
“.........”
千栀都没他带入得这么快,她移开视线,手无意识地弯起,在脸畔停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陆婉亭笑着站起来,去迎他,“祁深来了啊。”
“嗯,您早上联系我的时候,我就在准备着了。”
宋祁深说着,长腿一迈,径自往这边过来,随后直接坐在了千栀的对面。
千栀眼观鼻鼻观心,也没抬头,只是听这两人不停地寒暄。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陆婉亭起身,上楼去拿证件,让千栀和宋祁深两人好好待着。
千母走动的声响刚渐离渐远,消失在楼上,千栀就开始无缝衔接,随意从茶几上拿了本杂志在看。
万一宋祁深要提起这件事,她要怎么回答呢。
自己脑子因为太开心了所以一时抽了风?
千栀还没盘算好解释,斜侧方猝不及防砸过来一道阴影,左边的沙发微微陷了下去。
紧接着响起的,是熟悉的,宋祁深的嗓音。
“见到哥哥就这么紧张?”
“.........哪儿有,我没。”千栀小声讷讷,表示了抗议。
宋祁深勾唇,没反驳小姑娘的话,只是说道――
“你杂志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