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来找魏泓,自然不会只说这些事。
他将近来上川这边对大金的战况全部仔细说了一遍,末了道:“陛下如今人心尽失,调动不了各路兵马,对咱们而言已不足为惧。”
“南燕大金两国之前虽有合作,但都是陛下在中间牵线搭桥,他们都是想趁乱从中分一杯羹。”
“一旦陛下不能威胁到您,甚至都牵制不住其他兵力,不让朔州以外的兵马来驰援,他们之间的同盟也就瓦解了,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合作无间。”
尤其是大金,先前还被南燕夺去了大片领土,对南燕可谓恨之入骨,就更不可能放下心来与他们合作了。
“这点从大金近来的兵马调动情况就能看出来,自您平安回到朔州之后,他们就再未往上川边境增兵了,反倒是与南燕接壤的地方频频有兵马调动的迹象,生怕南燕返回头咬他们一口似的。”
“如此一来,大金退兵也只是早晚的事,咱们主要的敌人……就是南燕了。”
崔颢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舆图沉声道。
魏泓的目光随着他的声音落到舆图上南燕的方位,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是谁都一样,我既然已经决定了今后要走的路,那挡在路上的石头,就全部踢开。”
崔颢并不意外他的决定,但还是提醒:“王爷,如今南燕看似一团乱,被燕帝和几位皇子把持着,但乱中却又有序,并不是完全的一盘散沙,不管几个皇子再怎么折腾,大方向却从没出过差错。”
“所以,属下怀疑……”
“我刚才说了,”魏泓打断,“只要是挡在路上的石头,全部踢开。”
不管是南燕,还是在背后真正掌控着南燕的人。
崔颢原本就是担心他顾念着过去的情分,将来发现自己面对的是连城,会下不去手。
如今见他心里有底,也就放下心来,喃喃道:“有那人在背后支应着,南燕想来不会那么好对付,王爷要做好长久的打算。”
魏泓点头:“我知道。”
…………………………
姚幼清因为父亲离开的事情而忐忑不安,睡觉也睡不踏实,约莫半个时辰也就醒了,醒来后听说父亲已被找到接了回来,大喜,翻身下床就要去找他,却被魏泓按了回去。
“他不顾你的心情说走就走了,合该晾他几日,让他也尝尝见不着人的滋味儿。”
“王爷,那是我爹爹……我怎好跟他生气。”
姚幼清小声道。
魏泓听了更郁闷了:“那你以前跟我生气的时候呢?我这个做夫君的难道就比不上你爹爹了吗?倘若哪日我们一同落水了,你是不是也先救他不救我?”
他本是随口一说,姚幼清听了却皱着眉头回了一句:“王爷你会凫水,我爹爹不会啊……”
把魏泓堵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吐出来。
姚幼清数日没有见到父亲,心下着急,想去看他,拉着魏泓的衣袖道:“泓哥哥,你就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一声泓哥哥让魏泓一颗心顿时软了大半,哪还绷的住脸。
他也不是真就要拦着他们父女相见,不过是有些话要提前跟她说罢了,遂坐近些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你爹没事,是子谦亲自把他带回来的,一回来就让豆子去看过了,既没伤着也没冻着,你过会再去看他也是一样的,去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姚幼清见他神色认真,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点点头没再非要立刻就去看父亲。
待魏泓将崔颢对姚钰芝的那番说辞告诉她之后,她却跟他一样瞪大了眼。
“这……这种事怎么能拿来骗人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瞒不住的啊!”
就算眼下可以暂时瞒住,但十月怀胎总是要瓜熟蒂落的,到时候她上哪变出个孩子给他?
魏泓唔了一声,赞同地点了点头,旋即将搂着她的那只手臂收得更紧,让她娇软的身子和自己紧紧贴在了一起,蹭着她的额头道:“所以,我们要努力啊,凝儿。”
他边说边提着她的腰将她稍稍抬起一些,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姚幼清明白过来,面色绯红。
“王爷,你……”
话没说完,被男人堵住了唇。
这几日她一直忧心父亲,心神不宁,魏泓也就没勉强她,数日不曾碰她。
如今有了这么好一个借口,他哪肯放过,抱着姚幼清不撒手。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带着梳洗更衣后的姚幼清出门,前去探望姚钰芝。
姚钰芝正心焦的等着女儿睡醒后好去看看她,却见她自己过来了,忙嗨呀一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