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到陈艾,他挥了挥手,陈艾乖巧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在金先生身边,还坐着一个高大清瘦的埃及人,那人的年纪也不小,穿的西装也不是很合身,能看到缝补的痕迹,他打量着陈艾,用英语问道:“这就是你那个杰出的学生?”
金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杰出的,可他不是我的学生,他更像是我的年轻朋友,他有很多想法是启发了我的,当然,他写论文也用到了我的知识。”
听到金先生的话,那位埃及人被吓了一跳,他好奇的看着陈艾,问道:“陈先生,我看过你的文章,我非常的喜欢,我想知道,你所得到的律法多系统性的结果是否有些武断了呢?要知道,你找的很多文献是错误的,是已经被确定为伪造的。”
陈艾茫然的看着他,回答道:“我引用的文献里,错误的部分不到百分之三,可能中间的一些辩证会存在问题,但是最终结果是没有问题的。”
一旦话题涉及历史学术,陈艾就变得健谈了起来,虽然神色还是呆滞,可是好歹能表达清楚自己想要说的东西,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主要就是围绕着古埃及律法形成以及发展这一点。
金先生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交流意见,埃及本地学者与我国学者在很多事情上的观点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双方所引用的文献都不是一类的,不过,这样的交流对陈艾是有帮助的。
这位跟陈艾进行辩论的学者,叫赛义德,是古埃及方面有名的学者,跟金先生是多年的朋友,两人曾一同研究过不少的课题。最初,赛义德还能通过自己“本土作战”的优势来压制陈艾,说的陈艾只能听着,可是当他掏完了肚子里的干货之后,陈艾就开始反击了。
赛义德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孙子大德年轻人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文献的,也不明白他是怎么记住的,当陈艾开始往外掏干货的时候,事情就变得大条了。
因为陈艾的干货太多,一说起来,那就是说个没完没了,他从汉字文献开始说起,又说起了英语文献,法语文献,乃至阿语文献,希腊文献,他清楚的记着当初自己为了完成论文而去查找的那些资料,那些资料都被他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想用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律法里每两年就对全国的土地,人口,牲畜,黄金进行一次清查,这项命令的出处是《巴勒莫石碑》,第五王朝法老胡拉王在位时的清查就有七次铭文记载...我不知道有着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你还要否认早王朝的律法里有关于经济的清查....”
“在希拉康波里出土的蝎王权标头上,就可以看到蝎王手持锄头,站在河岸的模样,我说律法里存在对水利灌溉系统的严密控制,希罗多德在历史里说埃及的官吏以治水为自己最大的功绩...A.Gardiner在书里说古埃及存在着严格的户籍制度,法老通过水来控制人民...”
“不允许农民离开土地,来自与曼涅托的《埃及史》....”
陈艾为自己所提出的每一条律法都找到了根据,在陈艾的梳理下,一个庞大帝国的关于所有方面的律法,正在缓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从他们的诞生到最后的消亡,乃至其中辉煌的一段时间。赛义德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着周围,想要找纸和笔。
金先生笑呵呵的坐在一旁,他早就知道赛义德会是这样的反应,这家伙就是个人形的计算机,就是不懂得梳理,也不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教的,而在这次见面的过程中,金先生帮他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也就是正确的梳理与分析。
当陈艾开始飞快的梳理脑子里的海量知识,提取有用的素材的时候,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也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的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