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踏入凌霄宫,他环顾四周。
凉亭神树下,她好似依旧站在那,或眉眼清冷,或浅笑嫣然。
善善!
祁御死寂的眸子划过一丝惊喜,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他靠近的一瞬间,什么都破碎了,只留无尽的悔恨和寂寥。
他眸中光芒破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好似在盯着什么血海深仇的敌人。
祁御突然发疯要将自己的手折断,都说了他没资格碰她,为什么还要伸手?为什么?
你要是不伸手,她就不会消失了。
“你的血,不要滴落在这里,她不喜欢。”
凉淡空洞的声音传来,凤清尘依旧白衣如雪,只是他那双浅淡眸子满是殇,脸色惨白到仿佛透明,没有半分生气,他的手指缠满了绷带。
神主归来后,什么事情都不管,六界生死,他再不在意一分,整日在凌霄宫,要么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神后的遗物,要么就是整日都在寝殿弹琴,到双手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下。
神族十分担忧,但也无可奈何,好在有封逍遥和贺深处理着所有事情,一切倒也没乱。
只是这次事情后,花主将花界彻底封印,再不与外界来往。
祁御猛地收回手,很是慌乱,她不喜欢,她不喜欢,那就不能做,不能做,不然她会生气的。
他不想她讨厌自己的,不想的。
比起凤清尘,祁御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变得有些疯疯癫癫,要么到处找人问有没有看到他的妻子,要么就是疯了一般地自残。
凤清尘冷漠地看着他,“你要是想来杀我,可以,但要是发疯,这里不欢迎你。”
祁御猛地看向他,怒骂:“凤清尘,你这个伪君子,明知道,她不喜欢我们争斗,还让我杀你,想让她更加讨厌我,你真歹毒!”
“不过,凤清尘,我不能杀你,你可以杀我啊,你看,我是害死她的凶手,就站在这,你怎么不杀呢?”
凤清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既然不是来杀他的,那他就没有必要跟他浪费时间,他昨日研习了一首新曲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祁御不敢杀凤清尘,凤清尘同样,他们更不敢自己结束生命,因为如今他们的命是她给的。
两人谁都承担不起再次辜负她的罪恶。
只能苟延残喘,恨不得对方杀了自己。
“凤清尘,你站住!”
凤清尘没有管他,故自地走回寝殿。
缺儿陪着甄善站在半空中,看着这两个曾经风华绝世的男人,一个如同没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个变得疯疯癫癫,沉沉地叹息一声。
缺儿都忘了自己叹了几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