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殿内,言不渝愁眉不展,他坐在书案后,缓缓的抄录着面前的卷宗,不留神间,竟然抄错了一个字。
一旁的苍垣见言不渝得笔尖顿住了,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得东西,凑过去问道:“不渝,怎么了?”
“……没什么。”
苍垣的目光落在了宣纸上,他忍不住挑眉,说道:“言不渝,这是什么啊?错字吗?你居然……也会写错字。”
“我非圣贤,为何不能写错字。”言不渝雪白的衣袖一挥,那宣纸上闪过一丝火光,刹那将那字烧尽了,消失了。
“哎!怎么烧了啊~”苍垣开了折扇,眯起眼睛说道:“不渝仙尊难得写出的错字,我还想铰下来收藏呢~”
言不渝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你别笑了,也该帮我想想办法才是。”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大师兄多少年都没回穹顶峰,回来之后唯一的要求便是求你保全柳熠谪,你纵使再有杀心,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动手。”苍垣将扇子一挥,撤了言不渝桌上的宣纸,又从乾坤锦囊中拿出了一方棋盘,两壶棋子。
他手执黑子而落,落在棋盘的正中间:“若是明处还好,正大光明的落在中间,无论如何,都有处置的办法,但是……大师兄的这颗棋,剑走偏锋,让你偷巧不得。”
苍垣一边说着,又落了一颗黑子在棋盘的一角。
言不渝神色冷清的看着苍垣,静下心来,以白子陪着他走了几步棋。
忽然……二人都沉默了。
“死局。”
苍垣看着面前的这盘棋,说道:“不渝,棋……不是你这么下的,你是不是走的太绝了?”
言不渝缓缓的抬起眼眸,冷声道::“……是黑子步步紧逼,决绝也是情理之中。”
“不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若此刻动手,那些老东西不会把你怎么样,他们会把一切罪过归结到风铃兰的头上,无底洞死的人纵然很多,但那些都是身负罪孽的人,前世暂且不提,若是此时有一位仙君实打实的因她而死,是何等后果,你应当清楚。”
言不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种沉重的气氛让苍垣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于是他朗声笑了出来,继续说道:“哎呀,不渝,那小丫头对柳熠谪没有感情了,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言不渝看着他,兀自说道:“铃兰念旧,能杀不杀,必受其乱。”
“念旧归念旧,她到底也不曾对柳熠谪怎么样?”
“……谁能说得准。”言不渝有些执拗的说道:“她每日都要回杏林水榭,明明我每日都想她留下来。”
当年他也觉得,风铃兰不会因为柳熠谪那种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搭进去,可结果呢……
“小丫头要是听到你说这种话,她估计也要伤心了。”苍垣眼珠子一转,甜甜的笑了:“对了,你既然担心,那你为何不去试一下她?”
“试?怎么试……”
夜色渐浓,月华似练。
风铃兰将柳熠谪打跑之后,难得的有一整天的清净,修炼也比昨日更进一步。
正当她打算收拾一下回房睡觉的时候,结界外,又一次传来了扰动的声音。
“嗯??”风铃兰张大了眼睛,道:“又是柳熠谪吗?打那一戒鞭这么快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