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 2)

丑皇 易人北 0 字 2021-06-14

难道说下面那根割了,连带心性也会变得像女人一样?张平警惕。

可不是说最毒妇人心吗?贤妃娘娘也是女人,也不见她心有多软,这还是对她亲生儿子。这个事实可以证明心软不软跟男人女人并没有多少关系。

而且听说这次为何会有匈奴扰境,据说也跟女人有关。

皇甫桀告诉他说,上代单于在六十高龄时娶了一位十六岁的新娘月氏,而不幸的是他最小的儿子厥顿在看到这位年轻美丽的后母时就起了占有之心。

后来月氏联合月氏王与厥顿里应外合,杀死了上代单于及两位有可能即位的兄长,成为新的匈奴统治者。

五年过去,这位年轻的厥顿单于突然领兵攻打雁门关,并时不时骚扰边境百姓。为的只不过月氏一句话:她不想再过游牧的生活,她希望能生活在繁华的中原大地,成为天下最高贵的女人。

就因为月氏的希望,爱月氏成魔的厥顿决定满足她这个愿望。而且侵占中原,这原本就是历代单于的梦想。在经过近二十年的修养生息后,他觉得他们已经又有了这个力量。

大亚虽然强大,可是近二十年来、尤其现位皇帝胜帝重文轻武的缘故,大亚的兵力不再像以前那样震慑人心。近三十年来大型战役更是没有,导致胜帝对武官的轻忽也越发明显。为此不光是匈奴,其他诸如西羌、大宛也开始蠢蠢欲动。

谁都想分食这块肥肉。皇甫桀笑着这样跟他说。不光是外族,就算大亚境内,有些野心又有权力的人,又哪个不是在对那个皇位虎视眈眈?

如果我能坐到那个位子,我一定会和他们好好玩一玩,那一定很有趣。

张平叹口气,他不喜欢皇甫桀那种把人命甚至天下当儿戏的口吻。但他也不愿他真的去背负什么。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心理。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

城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一名太监,因为自从他来到雁门关的前两日就换了普通士兵的服饰。考虑到四皇子随军需要人侍候,有个太监跟在武德骑尉身边总是不太方便。皇甫桀主动提出让张平换下太监服饰,大将军刘白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塞北的冬季相当漫长。

皇甫桀带着张平镇日练兵操练。

三年时间,他已经有了一支忠于他的队伍。虽然人不多,只有两千人。但这两千人的弓射能力却是全军中最强的,而他们身具的其他能力尚无人知晓。

当然更没人知道他暗中把一些誓死效忠他的人派了出去,然后又换了另外一些人进来。来来去去,他这支队伍一直保持在两千之数,但被他暗中调出的人却已不下百人。而这,就连张平也不是很清楚。

三年时间他暗中织出了一张网,撒了下去;三年来他利用实战,对应刘大将军的战略,考证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更好,有时候则为刘大将军的战术拍案称奇。

他知道自己还年轻,缺乏的就是经验。他不骄不躁,不争功不抱怨,一边收买人心一边按着计划循序渐进。

有时候他也会急切,有时候在他午夜梦回陷入童年噩梦挣扎着醒来时,他会恨,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杀意。

这时候他就会去找张平。妙的是,平时都会推三阻四的张平在看到这时候的他总是发会儿愣,然后就默默趴伏在床上任他折腾。

昨天晚上他又没有控制住自己,他记得张平好像给他弄伤了。可是早晨醒来却发现床头人早就不知去向。

拈起枕头上一根发丝,皇甫桀脸色阴沉。他不喜欢张平什么都不跟他说就跑得不见人影。而这种事却发生了好多次。他想,也许他应该再跟张平提一提,以后去哪儿、干什么都要知会他一声。

张平此时正坐在城中的早点摊前喝稀饭吃油条。

要说稀饭和油条那就是早点中的绝配,如果再来一个咸鸭蛋,那就更没话说了。可惜摊主不供应咸鸭蛋,他提供卤蛋。

“喂,疯子,昨天晚上掉沟里了吗?怎么这么臭?”张平叼着油条,示意摊主端碗粥给趴在桌上的男子。

被张平叫做疯子的男人抬起头,呵呵笑了两声,鼻子一耸闻到粥香,一把夺过摊主手中粥碗,也不用筷子,呼啦呼拉就往嘴中倒。

摊主吓了一跳骂了一声:“死疯子,别把碗给弄破了!”

疯子也不理他,喝完粥就去抢张平碟子里的卤蛋。

“喂,你别老抢我的好不好?明明比我有钱,却老来占我便宜。”张平知他不会武功,也不好意思跟他抢,只好让摊主再给他夹两个卤蛋。

“哟,这不是张公公吗?一大早来这吃早膳哪。”

张平抬眼,来人他认识,三皇子身边的侍卫之一。也不知道这人跟太监有什么仇,三年来只要碰到他,就会被此人冷嘲热讽一番。

前段时间还庆幸三皇子总算回去了,可刚过完年,他竟然又回来了。这次他的官职变成了监军。

听说三皇子变成监军回来,皇甫桀的心情就不太好。这说明要么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变大了,要么就是他们的父皇想让几个有能力的皇子互相牵制。

三皇子一回来就把皇甫桀叫了去,没让他跟进去,也不知跟他家可怜的骑尉王爷说了什么。皇甫桀回去后憋了两天,昨天晚上终于逮着他发泄了一通。

自己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而追根究底,就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上司害的。张平连看他一眼也懒得,夹起一个卤蛋狠狠咬了一口。

“嘿嘿,张公公,不是我说呀,你就算把这一锅卤蛋都吃了,也长不出一个蛋来啊。哈哈!”与这名侍卫一起出来吃早点的几名官兵哄堂大笑。

几个吃早点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瞧张平,这人是太监?穿着一身普通兵服还真看不出来,没有一点太监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摊主更是惊讶,这叫张平的普通士兵来他这儿也不知吃了多久的早点,他从来就不知道他竟是一名阉官。

不过仔细看来,面前这人看似已经二十出头,身体也相当精壮,可脸上、尤其下巴上竟连一根胡渣也没有,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这么一看,倒还真有点奇怪。

张平的表情变得相当木纳,低着头慢慢吃自己的早饭。不管那几人说什么他就像没听到一样。

“老头,给爷一人上碗粥,油条卤蛋都多上一点。”那侍卫见他没有反应,干脆招呼众人一起坐下。

“吴侍卫,卤蛋就不需要了吧?人家说吃什么补什么,我们就不需要跟人抢了吧?”说话的人看服饰属于步兵营,且是名校尉。

“王校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的人吃死了也补不回来。再说,就算他补回来又怎样,他家王爷只会再给他割了。”

“唉,说起来太监也真可怜,你说他没老二,平时是站着尿还是蹲着尿?还有呀,听说太监和宫女也会……他们怎么弄的?”姓王的校尉后一句话说得声音不大,刚好他们这一桌能听到。

吴侍卫发出一阵怪笑,故意压低了嗓门道:“太监和宫女怎么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我们那位四皇子殿下是位水路、旱路皆不禁的主儿。喏,不信问我们张公公。”

“你说什么?难道……”

“你不想想,那位四皇子殿下来到军营三年,你看他招过妓没有?我们张公公啊,白日辛苦,晚上也不容易啊。哈哈哈!”

“你说真的?这阉货真跟宁王干那码事?”

“那还有假。在京城时就传遍了。太监嘛,本来就算不上男人,没女人时这不就拿他凑合。”

“我呸!个死阉货,真不要脸!”

张平站起身,付了早点钱,连带的连疯子那份一起付了。

姓王的校尉鄙视之下偷偷伸出脚,张平只能让自己摔上一跤。

早点摊传来一阵大笑,吴侍卫叫:“哎呀,张公公,小心您的裤子!”

张平掸掸灰,爬起身低头快步离开。

看张平的小碟上还有一个卤蛋没吃,王校尉更是乐得大叫:“张公公,您的蛋!您怎么把您的蛋给忘记带走了。哈哈哈!”

吃早点的人除了这一桌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见这些兵痞嚣张,心中有同情张姓太监的,也有随那些人一起嘲笑的。

被张平叫做疯子的男人自那些人开口嘲笑张平起,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粥碗嘿嘿笑。见张平走了,也浑不在意。

早就知道太监让人看不起,以前在宫里还不怎么觉得,出了宫后当面背面的嘲笑从来就没少过。

如果他是个有靠山的阉奴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家主子不能显山露水,有时还得表现得比他这个侍奴还要窝囊。

他们一主一仆明明身怀绝学却只能装龟孙,别说有皇子身份的皇甫桀,就是他有时也会憋得难过。

皇甫桀憋不住会干两件事:杀人和睡他。

他憋不住也会干两件事:练武和听人墙角。

张平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探听别人**,然后再享受偷偷告诉皇甫桀时的泄密感。

反正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家主子明显很喜欢他这个爱好。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被人发现什么的,时间久了,无聊时甚至会问他:刘大将军昨晚吃什么了?

现在他可不知道刘大将军昨晚吃了什么,但他知道军中可能要变天了。

张平坐在密室里,听着一板之隔传来的声音,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藏人之所。

为什么外面戒备越森严的地方,“里面”的戒备就越松懈呢?没有哪个侍卫或巡逻士兵会前来检查密室或暗室。这里只有主人和主人极少数的心腹才能知道,而他们显然很少利用这里。

他盯了两天,才探出那位皇帝使臣住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使臣的屋里会有间与其他房间相通的密室,那就只有问主人了。

现在是辰时末,绝大部分人应该已经吃完早膳开始忙于一天生计。当然这只是指绝大部分人,有些人这时候还正在床上缠绵。比如与他一板之隔的那位。

“大人。”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对面传来呼唤声。

“嗯……什么事?”略为尖细、有点怪异的嗓音响起。

“大人,安王爷和刘云刘大人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叫人进来侍候。”

“是。”

门响,有两个人走进屋内。

“说。”

“太守大人带安王爷和刘大人去内厅密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卑职还未探听到任何消息。”

“再探。”

“是。”

“等等!”洗脸手巾的水绞进盆中。“咱家来这里的事除了太守大人以外,还有谁知道?”

“前晚负责开东城门的四名兵士,及一名守城校尉。”

“杀了。”

“是。”有人退下。

一阵淅淅嗦嗦过后,那名嗓音尖细的使臣大人跟心腹说道:“走,随咱家去花园里走走。”

“是。”

门再次打开又关上。对面变得一片寂静。

张平伸个懒腰收腿站起,摸到开关打开密室门溜了出去。他得感谢杨嬷嬷为了方便他为她偷她想要的东西,教了他不少实用的绝活。例如:寻找暗室。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气息很平稳也很微弱,想必还在沉睡。

张平皱皱眉头,从刚才起他就在奇怪,谁会和太监睡一张床?还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太监?

不管是谁,他得让他睡得更沉一点才行。

张平掀开垂地纱帐。

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披散着长长的秀发,赤身裸/体正面朝上躺在床的内侧。天气还很冷,屋内就算燃着暖炉,可这样什么也不盖,没病的人也能冻出病来。

何况这名少女身上布满各种伤痕。

那些伤痕都还很新鲜。有些伤痕甚至是致命的。

怪不得呼吸声会越来越微弱。

张平站在床前,救还是不救。

救,哪怕只是给女孩盖上被子,等会儿那老奸巨猾的胡荣回来一定会发现异常,进而知道自己行踪已经暴露。

不救,就等于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