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策马上前,并未理会他们的哀声求饶,径直翻身下马,提着马鞭走到朱高煦身前,在后者充满愤怒的眼神注视之下狠狠一记马鞭抽在了他的脸上。
一鞭狠狠抽了过去,当即迸射出无数血花,看得十三郎浑身发抖。
朱高煦年岁不大,加上身份尊贵,即便是习武中人也极少受伤,何时受过这等创伤,当即痛得他不断哀嚎嘶吼。
“这一鞭,是教你何为君臣之道,孤身为大明的国之储君,你竟敢有意折辱于孤,你心中还有上下尊卑吗?”
话音一落,朱雄英示意卫士将他的头再次掰了起来,又是一鞭狠狠地抽了下去。
“这一鞭,是孤替你那亡父教训你的,你身为卢龙塞镇边大将,不思尽忠报国,勤于职守,反而安于享乐,聚众**,若是你亡父在天有灵,见到你这番模样,不知会不会当场被气得烟消云散!”
朱高煦已经嘶吼得嗓子都哑了,这两鞭不但抽在了他脸上,成了两道面目狰狞的伤口,更是抽在了他心中,彻底击碎了他内心的所有骄傲与自尊。
朱雄英甩了甩马鞭上的血迹,冷冷地扫了一眼朱高煦,便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地下令道:“传信给朝廷,卢龙塞镇守朱高煦及一众将佐,意欲谋害当朝皇太孙,动摇大明江山社稷,请旨彻查其三族,将其一网打尽,满门抄斩!”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朱高煦更是慌了手脚,再也顾不得那刻骨民心的仇恨,慌忙求饶道:“太孙殿下,末将知错了殿下,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末将醉酒误事,以致于冲撞了太孙殿下,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末将恳请殿下高抬贵手……”
这个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高阳郡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朱雄英这是想要挟私报复趁机发难,将燕王府斩草除根,而自己这个蠢货,却是刚好给了他这样一个完美的机会与借口!
“堂兄,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真的错了,堂兄,我求求您!”
朱高煦强行挣脱了束缚,挣扎着跪倒在朱雄英马蹄之下,不断叩头求饶,卑微到了极点。
他这副凄惨模样,就连十三郎与朱允熥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为其求情。
朱高煦毕竟是龙子凤孙,而燕王府与太孙殿下之间的恩怨天下皆知,若是太孙殿下当真借机发难铲除了整个燕王府,那未免太令人寒心了,他自己也会声明大损。
“大哥,要不算了吧,我还是挺喜欢小胖子的……”
“雄英,有点过了,宰了他就行了,何必……”
二人话还未说完,便被朱雄英一记阴冷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朱高煦还在不停地叩头求饶,血流满面的凄惨模样令人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或许是因为心软,亦或许是十三郎二人的劝谏起了效果,朱雄英并未借此机会宰了这个天生反骨仔,留下一句话后便策马走进了卢龙塞。
“将其全部羁押入京,交由三法司处理!”
听到这个命令朱高煦终于松了一口气,流血过多的他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进驻卢龙塞后,十三郎与朱允熥忧心忡忡地寻到了朱雄英,经过城门一事,他们现在有些担忧这位太孙殿下的情绪状态。
朱雄英见二人到来洒然一笑,自顾自地解释道:“朱高煦这个人天生反骨,不好好收拾他一番,将来势必会闹出大乱子,原本我打算直接杀了他省事,但小胖子却是个人才,所以才留了他一命!”
“那你为何要炮轰卢龙塞,这不是给了那些朝臣口实吗?”
“孤要的就是落人口实,不给他们机会,那些跳梁小丑怎么敢露头呢?”
“他们不露头,孤此次回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