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解大头准备与将来的同僚黄福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作为难兄难弟,去了那蛮荒之地后唯有相依为命了。
奈何黄福老成忠直,刚正廉洁,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似乎根本不乐意搭理解缙这个后进晚辈,令解大头自讨了个没趣。
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解缙正准备拂袖离去,却是迎面走来了一面白无须的小宦官,赫然正是太孙殿下的御用宦官,三宝太监。
“二位大人,太孙殿下有请!”
二人虽感到困惑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三宝太监来到了文渊阁,却见那位监国皇太孙正好整以暇地躺着假寐,而杨士奇等内阁诸臣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
“哟?来了?找个地方坐吧,都是好熟人,不必拘礼!”
朱雄英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当即眼睛都不睁开地出言道,令黄福眉头一皱。
生性刚直的黄大侍郎,对太孙殿下这种轻佻做派很是不喜,尤其内阁眼下成为新政推行的执行中枢,岂能如此儿戏做派?
解缙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同杨士奇等人打了个招呼,便闷闷不乐地坐到了小板凳上,等着太孙殿下给自己开小灶。
基于这个王八犊子的一贯尿性,既然他让自己前去交趾布政,自然会给出详细的规划措施。
谋定而后动,才是这位太孙殿下真正令人钦佩的本事。
朱雄英睁开眼睛,却见黄福依旧直挺挺地站在身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有些不悦,当即哑然失笑。
“黄先生,孤唤你们二人前来,自然是为了交趾布政之事,估计时间比较长,难道你就准备这样一直站着?”
三宝太监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儿,闻言立马塞了个小板凳在黄福身后,简直不要太贴心。
黄福见状苦笑一声,索性坐了下去,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太孙,期待着这位殿下能够给出些许金玉良言。
朱雄英不愿继续调侃这位贤才干吏,直击主题地询问道:“安南初定,军旅未息,庶务繁剧,黄大人身上的担子,可是重的很啊!”
“黄先生,孤命你去交趾布政,解缙不过是个添头罢了,一切事宜皆已黄大人为准,不知黄大人心中可有把握?”
解缙:“???”
添头?
你怎么敢的啊?
我解某人不是你的知己好友吗?
这黄福何德何能,能够比我解缙优秀到这种程度?
你搁这儿跟我吹牛逼呢?
不理会解大头的满腔悲愤,朱雄英目光炽热地看着黄福,思绪逐渐飘飞。
这个黄福,可是一位大贤才啊!
基于安南刚刚收复,虽然大明王师在蓝玉等人的率领下,从未做出那劫掠百姓的暴行,反倒是一直致力于收拢民心,但毕竟安南脱离中土已久,久染夷俗,大越百姓对入侵己国的大明生出抵触心理也很正常。
一个处理不善,亦或者是有人怂恿挑事,便又会重回永乐年间的那般状况,安南百姓视大明为侵略者,各地多有反抗**,极其不利于大明统治,直至成为大明帝国的一个沉重负担,最终被舍弃。
马上平天下容易,可马下安天下甚难。
安南境内除却两大平原地区可勉强称之为膏腴之地,物阜民丰,其余地区皆是纵横绵延的山脉,根本无法种植作物,大多数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仅靠渔业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