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飞球军现世后,蓝玉等一众大将便再也坐不住了,多次上奏请求出兵南疆,奈何北伐大军还无消息传来,太子爷不愿多线开战,联合兵部尚书沈溍死死压制住了五军都督府这些骄兵悍将。
对此太祖爷一直未曾出手,似乎乐于坐视太子爷压制功臣勋贵,连带着还命杜安道警告了朱某人一番。
朱雄英闻讯亦是苦笑不已,索性躲到了青龙山上,好整以暇地观看文武相争,双方兴许还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来。
毕竟太子朱标的仁厚有目共睹,但他心慈的本性却也令他显得优柔寡断,这对于一位快要即位称帝的太子而言,是一个极其致命的缺点。
眼下太子爷与朝臣上下一心,致力于发展民生,骄兵悍将却是渴望兵出南疆,为大明开疆拓土,双方之间的矛盾就此诞生。
十三郎率北伐大军出征岭北,虽几乎未曾调动大明将士,但粮草辎重却是必要之物,为此朝廷调集了十万征夫刑徒输送粮草辎重,若是此次再发起南疆战役,势必会导致民怨沸腾,得不偿失。
即便朱寿将军攻破和林,占领岭北,那也应当修生养息,养精蓄锐,绝不可短时间内再次出兵。
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只会导致天怒人怨,民怨四起!
但五军都督府的那群杀胚可不会这么想,征伐南疆的作战计划早已制定完毕,只待飞球军问世便可兵出南疆,讨伐不臣,彻底打通中南半岛。
何况神圣罗马帝国始终横亘在诸将心头,强敌在侧,岂容半丝懈怠?
如此一来,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争论不休,甚至破口大骂,就差动手掐架了。
以方孝孺、沈溍为首的文臣,与以蓝玉、傅友德为首的武将,终日在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争吵不休。
奈何文臣士大夫们得以位列朝堂,靠的便是腹中的墨水,以及那一张张尖利的牙口,随便放一个出来都是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超级喷子,傅友德、蓝玉等武夫丘八哪里会是对手,多日争斗以来悉数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此刻朝堂之上,小韩愈方孝孺正滔滔不绝地高喝道:“穷兵黩武,好大喜功,非明君所为!西汉武帝早年招揽人才,重用贤能,继承了文帝景帝的‘文景之治’,国家再度出现繁荣景象,史称‘汉武盛世’。”
“但武帝中年好大喜功,连年征战,猛攻匈奴,致使国家财力透支,至其中晚期,天下各地民怨沸腾,起义不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教训吗?”
“大明立国至今,大小战役不下百次,好不容易才恢复民生,百废俱兴,何苦劳民伤财,征伐南疆,得不偿失啊!”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臣祈请太子殿下以民生为重!”
话音一落,蓝玉大将军气得浑身颤抖,出列指着方大才子怒骂道:“方孝孺,你这该死的腐儒,你懂什么?”
“眼下我大明国力渐丰,兵锋正盛,正是一举征伐南疆,永绝南疆之患的大好时机,与民休养生息大可在南疆平定之后!”
“太子殿下,战机稍纵即逝,臣请殿下以社稷为重,同意出兵南疆!”
“荒谬绝伦!那为何不能几年之后再出兵南疆,老夫看永昌侯不是为了大明社稷,是为了个人功绩吧?”
“混账东西,沈溍匹夫,你敢诬陷帝国大将,某看你找死是不是?”
“太子殿下,臣弹劾傅友德侵占庄田……”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双方由最开始有理有据的辩驳,逐渐演变成为了粗俗不堪的对骂,甚至还夹杂着不少互相弹劾的声音。
太子爷神情麻木地看着眼前这群朝臣,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此刻出兵南疆,的确不合时宜,至少需要等到北伐胜利之后,否则势必影响各地欣欣向荣的发展形势。
但蓝玉方才所说不无道理,战机稍纵即逝,据大明探查的情报,南疆万国正相互攻伐,政局混乱不堪,若是再拖上个几年,南疆出现一位霸主级势力,那可真是悔之晚矣。
“父皇啊父皇,您就这么喜欢逼迫儿臣吗?”
太子爷心中哀叹一声,眼见蓝玉等武夫都开始撸起袖子了,不由朗声怒喝道:“都给孤闭嘴!”
“尔等皆是我大明朝堂重臣,何故如那市井泼妇一般,争吵咒骂不休?成何体统?真是岂有此理!”
话音一落,太子爷拂袖离去,留下满脸懵逼的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