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铁塔二兄弟才匆匆来报,羽林卫禁军已经退去,太子宫恢复通行。
朱雄英闻言苦笑一声,哪里还不明白行刑已经结束,毛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不敢迟疑,仅是带着铁塔二兄弟,朱雄英便策马直奔法场而去,等他们赶到之时,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唯有地上那遍地皆是的血水,证明此地刚刚发生过的酷刑。
“尸骨呢?”
朱雄英强忍住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大步走到杨靖身前,冷声质问道。
那双眸子里令人心悸的冰寒,如刀子一般刺在杨靖的脸上,这位朝堂新贵不敢再摆出任何架子,低头解释道:“皇上有令,尸骨暂存于刑部,等待锦衣卫余孽……”
“呵,杨靖,孤想提醒你一句,光靠满腔热血,你是活不长久的!”
朱雄英冷眼直视着这个忠良,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而后径直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已经剐了,还要留着他的尸骨诱杀左狂奴等人!
朱元璋,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吗?
大步来到御书房外,未等侍卫通传,朱雄英上前就是一脚,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杜安道正在向皇上禀报行刑的结果,却见皇太孙满脸铁青地踹门而入,心中苦涩一笑,识趣地告退离去。
“您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未等太祖爷开口,朱雄英率先冷声出言道,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老爷子看着罕见暴怒的爱孙,竟是出奇地没有发怒,反倒是毫不示弱地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死了一个毛镶,换来律法严明,朝野一心,过了吗?”
“你去问问那些朝臣百姓,此刻何人不是欢欣鼓舞,喜气洋洋?顺从民意做事,这不是你教给朕的吗?”
这番解释,驳得朱雄英哑口无言。
呵,如此说来,太祖爷的做法,还真是无可挑剔啊!
“皇爷爷,您是对的,但孙臣恳求您将他的尸骨给我,好好安葬了吧!”
人死灯灭,何况他本就有罪,朱雄英也不愿再与老爷子争论,罕见地服了软。
岂料太祖爷闻言并未同意,眺望着殿外山河回答道:“锦衣卫还有些许余孽未曾绞杀干净,他的尸骨……”
“呵,余孽?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您不清楚吗?满朝文武不清楚吗?”
朱雄英极其粗暴无礼地打断了老爷子的解释,在后者森寒目光注视之下,继续嘲讽出言道:“杀了自己的手中刀,甚至当众把他剐了,就以为平息了民愤,人人都会敬您如圣君了?呵,真是可笑啊!”
“可笑昨夜我还给毛镶送去了毒酒,可笑这个蠢货愚忠到了这个地步,可笑他到死之前都还想着完成您的计划!”
“您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天下百姓都是傻子?您为何不走出这乾清宫去看看,天下百姓都称您为什么?”
“他们称你为‘暴君’,心狠手辣的暴君!”
恶狠狠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朱雄英转身便走,即便是带人杀入刑部,他今日也要将毛镶尸骨安葬了。
御书房内,太祖爷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当场,“暴君”二字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心中,彻底击碎了这位开国大帝所有的骄傲。
“暴君?”
“将帅可废!”
“江山不可亡!”
“朕没错!错的不是朕!朕没错!”
【作者题外话】:虽迟但到,兄弟们投票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