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股剑意无比充盈,让顾昔年顿感危险之至,但下一刹那,剑意又渺渺茫茫遍寻不着。
顾昔年如坠幻觉,忽一声爆喝,雪庭剑剑气化为万千剑丝,犹如绵绵春雨将自身守护得严严实实。
紫金色剑芒骤然消失,燕辞在台上游走,试探着攻进两道剑气,均被切割成缕缕光丝溃散在虚空中。
燕辞见状忽然有些后悔,只恨开场伊始对顾昔年有些好感,他本该乘其三剑落空的间隙,施展迅羽捕风遁法给予雷霆一击的。
再抖出数道剑芒均不建功,燕辞索性停手,只不远不近的跟着,耐心观看顾昔年耍剑。
观者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人叹道:“这种打法,山人真是生平未见。”台下修士兴趣渐浓,欲待看他俩如何收场。
裁决长老嘴角含笑,暗赞燕辞耍机灵。顾昔年如此不计法力流失的防御姿态,撑不了太久的。
果不其然,一旦顾昔年想罢手,紫金剑芒便重新在他身前流窜。
顾昔年又恍似一个陀螺,鸢尾仙剑赫然是那不停抽打的皮鞭。
法力将枯竭,顾昔年叹道:“我认输!”言语中甚是凄凉。
亭台内,齐经纬骇然道:“那位少年施展的难道是碧落剑意?”
林漠也有些意外,沉声道:“不错,正是碧落青冥决。想不到区区数年,此子已能达到如此境界,连昔年都抵敌不住。”
齐经纬讶然道:“听师兄之意,此子似乎有些来历。”
林漠浑浊的双眼中精光一闪,缓缓道:“此人是青冥师妹的唯一弟子,燕辞。”
旁边数位不知情的长老愕然道:“青冥收录了门徒?什麽时候?”
林漠叹道:“有三五年吧,几个老不修,平日就知道闭关修行不关心实事,现在偏来问东问西的。”
众长老讶然,谢柏安凑脸过来苦笑道:“这位小友安居滴翠院修行数年,此事连我都不知晓,真是该罚。”
齐经纬捋着长须,缓缓道:“青冥多年来从未有收徒授业的心思,我观此子资质平凡无奇,何以能获得青冥青睐?其中莫非另有缘故?”
林漠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轻描淡写道:“以往不收徒不意味着现在不想收徒,就算青冥过个一年半载进阶空冥期,老夫都不觉得意外,区区小事何必大惊小怪?”
谢柏安有些郁闷,长叹道:“青冥居然连碧落青冥诀这门奇术都甘愿相赠,可见她对这少年是极为看重了。”
言外之意大家都听得明白,青冥贵为栖凤峰一峰之主,谢柏安虽是外院首席长老,但在门内的地位绝不可与之同日而语。
而青冥唯一的弟子就在其眼皮子底下修行,他却未曾给予分毫照拂,恐怕青冥有些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溪仙子有些心不在焉,亦叹道:“哎,想当年青冥和林寒城师兄乃是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若非林师兄遭了不测......这麽些年过去,想必她也该放下了吧?”
林漠摇头道:“不然,青冥乃性情中人,如今将林兄的奇术传于弟子,只怕思念之心更甚。”
群修面色各异,情之一字,岂是人人可以堪破的?
齐经纬哂笑道:“各位长老如此多情,可见道心不稳,就不怕妨碍修行?”
群修闻言一惊,各自收束起心神来。
齐经纬凝声道:“平心而论,此子的碧落剑意尚未入门,想要在此次论道会中占据一席之地绝非易事。”
众长老纷纷点头赞同道:“师兄所言甚是。”
万里峰在不远处支着耳朵倾听,川渟院身为九守峰外院,霍宵和顾昔年都是院中有数的高手,然而第一场论道就被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击败,这让他心里颇不舒服。
景位擂台一侧,江浸月兄妹看着燕辞远去的身影,江疏月缓缓道:“以他目前的修为,绝对是我俩此次论道中的大敌。”
江浸月不屑道:“妹妹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小子只是真灵根资质,就算有青冥师叔悉心教导,其手段也有限。何况为兄早已打听清楚,青冥师叔并未亲自对他言传身教,而是由滴翠院的叶微霜师叔代为指导。再说咱俩现在是旋照圆满境界,燕辞虽不凡,法力毕竟还略差一筹。”
江疏月道:“兄长切莫忘了,当年我等与之对决时,其月明千里术已将突破化境期,经过年余后的修行,断非当日可比。”
江浸月哂笑道:“妹妹放心,若让为兄在擂台上遇见他,必一洗当日耻辱。”
江疏月看着江疏月脸庞上那自负的笑容,暗暗叹了口气,随即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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