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可能是注定的哀觞之地,经过简短的处理,一行人将薛漱玉安葬在此。
这里是距离先太子妃最近的地方,希望她们的灵魂真的可以再次相聚。
舞语仙看着寒风里的榭北行,什么也没说。
这些年来,榭北行军功盖世却隐忍不发,只是不想打破大赫朝如今安定局面。
先皇虽然有遗诏在,可舞语仙知道,榭北行从未对那个至尊之位动过心思。
甚至不惜回避,受些委屈也在所不惜。
可如今,自己辅佐、忍让的那个人,自己不忍心伤害屡次放过的那个人,竟在榭北行出生前,就差点将他全家都算计死。
而原因仅仅是觊觎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简单的葬礼结束,榭北行留下一些银两,让庄恕带着弟妹立刻搬离。
他也没再停留,直接踏上回京之路。
出发的时候,只是想救回舞语仙。
回去的时候,却担负上千斤重担。
舞语仙坐在马车上,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此刻,榭北行发疯一样的想念柳沛涵。
满腔悲愤,只有她,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那个聪慧女子能懂。
只可惜……
喉咙发紧,榭北行上下活动着嗓子,一壶水突然递了过来。
他看着舞语仙,再次惊讶起来。
自幼失去双亲的大赫战神,也不是从娘胎里就坚硬如铁的,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每当他心里难受,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时候,柳沛涵就会给他一杯水。
还有……
“乡下地方,只有饴糖,这是粮食做的,不怎么甜,你将就一下吧。”
看着手里半透明的糖果,榭北行略带惊恐地看着舞语仙。
“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舞语仙紧张起来。
“这水,还有糖!”榭北行将手里的两样东西举到面前。
舞语仙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所做的小事,竟然如此深刻地留在榭北行记忆里。
若是以前知道,自己离开也会是笑着的吧。
这可惜,当时的榭北行,连谢谢都吝于出口。
“水和饴糖啊,适当饮水有助于放松心情,甜食也会改善心情,这是所有大夫都知道的,有什么问题吗?”舞语仙搬出自己的职业,将榭北行的疑问阻挡回去。
“那你为什么会叫我母妃姨娘呢?!”北山上舞语仙那声自然到仿佛出自灵魂的姨娘,始终是榭北行心中的疑虑。
“都说了是你听错了啊。”舞语仙真的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否脱口而出了,但是眼下也只能咬死不认了。
“我没说啊,怎么可能,我就没有姨娘,舞夫人只有兄弟,你该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