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榭存的脸从白变成了黄色,舞语仙顿觉好笑,面子上却还假意安慰:“别慌啊,若是无毒也不打紧,给你点止痛的药物,应该就不要紧了。”
榭存并没有从舞语仙的话语中感受到丝毫轻松,反而更为紧张地抿了抿嘴:“你什么时候给我吃的那些黄粉,吃了多少!?赶紧用桂枝、乌药煎服,快去快去啊!你愣着干嘛,想看我死吗!?”
听见他的催促,舞语仙抱起胳膊,仿佛在看戏。
感觉对方这是要等着他死,一股寒意从脊梁蹿了上来,榭存色厉内荏地喊道:“本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有你的那个小孽种,都要给本世子陪葬!”
以为自己死到临头,居然还有精神头来咒自己的儿子,舞语仙顿时眯起眼睛。
这小子,真是晋王府出来的,一脉相承。
“你方才不是说,不知道什么纸包,什么药粉吗?”舞语仙瞪着榭存厉声道,“怎么转眼间,连如何解毒都知道了?”
牙关一松,榭存看了看舞语仙愤愤然的神情,顿时知道自己被诓了。心情一放松,眼眶居然红了起来。
他胳膊不能动,只能用脸使劲,硬挤着眼睛,不让泪水涌出来。
看着这歹毒的小蝎子猛然落泪,同为五岁孩童的母亲,舞语仙心头软了几分。
她拿起绢帕,嘴里嘟囔道:“你这脸抹了不少灰尘啊,方才刚顾着救命,都没注意到。”
随即,便不动声色地将榭存眼看就要兜不住的泪水尽数抹去。随手间,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榭存本不想吃,可这丸子入口即化,瞬间变成一股清凉沉入肺腑,灼心之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这女人看着蠢笨,没想到还有几分真本事。
榭存瞥了舞语仙一眼,却并不打算领情,硬僵着一张小脸,气哼哼地不肯说话。
“是萃取的杏仁吗?”舞语仙也不急,拖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瞬间的惊讶滑过榭存的眼睛,但是随即便掩饰住了,他将头向里转了转,继续默不作声。
这女人,只是看了形态,听了自己说出桂枝、乌药,竟然就猜到了那是杏仁,而且还知道制作方法。
下意识中怕被舞语仙看见神情出卖更多信息,榭存一肚子气的扭过脸去,却不知自己此刻分明已经惧了这女人。
“想爬到树上,从这烟囱口给我的茶点下毒?”舞语仙继续问。
除了父王母妃,从未有人敢这么坐在自己身边,榭存气的脸都青了,可还是撇着头不肯出声。
“你小小年纪,竟然想到这么阴毒的法子害人!?”舞语仙突然提高音量,随即便问出了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也不过到你家半日而已,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之前在王妃面前给我使绊子还不够,午后还要偷偷下毒?”
“我只恨没毒死你!”榭存突然转头,恶狠狠地回了一句,“都是因为你,因为安和王府,哥哥才经常被父王责打。等你死了,我再去收拾榭明修、榭北行!”
话虽刻毒,但是舞语仙显然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为了榭函才对自己下毒手。
“你哥哥?你是说榭函?”有些不确定,舞语仙又问了一遍。
“他可是晋王府大世子,他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榭存突然激动起来,若不是身体不能动弹,想必现在已经冲到舞语仙面前挥拳头了。
“大世子!?”舞语仙冷笑一声,想起这厮之前种种,真要怀疑这兄弟俩不是嫡庶之分,而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了。
“就是大世子!”榭存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