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李朝翰的写字声让晋王冷静下来,反正与舞语仙一同看向他刷刷记录的那支笔后,晋王显然冷静了不少。
他缓缓收回指着舞语仙的手指,假装整理袖子的模样,深深吞了一口口水随后说道:“北行,你还没回答叔父呢,宫门辰时才开,你既然为了进宫述职而回,又怎么会寅时就从巡防营出发呢?”
虽然语速正常,神态也算自若,但是舞语仙总是觉得,晋王这番话的腔调里,仿佛听出了内官的气质。
“那是因为明修偷偷去了巡防营,我着急送他回府休息,这才早早出发了。”榭北行的公鸭嗓子,被晋王捏着的腔调,衬托得更为嘶哑了几分。
“哦?”晋王扬起眉毛,声音也随即恢复了正常,“安和世子只有五岁吧,他如何能偷偷潜入巡防营中呢?”
眼看着话题开始扯到米团儿身上,舞语仙自然不淡定了。
“晋王殿下追查安和王遇刺之事,为何揪着一个小儿盘问个没完。难道五岁世子安排了刺客!?我看晋王殿下该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根本志不在查清刺客之事啊?”
没想到舞语仙会替榭明修说话,晋王回眸好奇地瞪着舞语仙。
京都中人都谣传,是榭北行在王府外养了个外室,为了将有孕的妾接回王府,这才拼了命要休了舞语仙。
只不过后来那女子因产子而亡,安和王悲痛欲绝手刃了舞语仙,这才作罢。
虽然现在舞语仙健在,证明传言不实,可是这安和世子毕竟是他人所生,舞语仙不记恨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怎的还有心情替他出头呢?
“舞姑娘,本王在问安和王话,与你无关!”晋王冷冷回绝了舞语仙,继续在细枝末节上,追打榭北行。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利用偏颇的提问,得到个黑白颠倒的结论。
榭北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先是瞥了舞语仙一眼,冷斥了一声:“多嘴!”
随后,便是让李朝翰也非常为难的长篇大论。
“小儿担心父王,所以偷偷跟着侍卫去了巡防营,这并不奇怪吧。相反,叔父若是怀疑我自己做的苦肉计,为何我要带着孩子在场,让他经历这一场无妄之灾,差点就丢了性命。”
晋王抿紧了嘴,他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李朝翰,一咬牙吼道:“皇上看在你伤情严重,这才温和处置。但若是安和王坚决不肯从实招来,那本王便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舞语仙注意到,这话一出,李朝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虽然随即便松开了,但也说明了这位老大人的心情。
想必他也听出来了,这件事情原本清晰明了,可是晋王显然并不想追究刺客,相反却要从安和王身上无中生有出一番罪名。
“你说京郊遇刺,可是加上舞语仙,你们两个连时间地点都说不清楚!显然,就是撒谎,这就是欺君!”
李朝翰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如实记录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舞语仙也不气了,既然对方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来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