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明华服在身, 此时却被数位铁甲兵胄的御林军暴力制服在脏兮兮的地上。
他看到我回头,充斥疯狂的眼眸近乎烧起一把火,脸上更是泛起不正常的红, “你你还活着, 太好了林春笛,你到我这来, 我会保护你的,真的”
保护我
聂文乐为什么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那时候我被太子的人扯得摔在他跟前,他那时候说什么
他说我活该。
我意兴阑珊地转回头,身后的嘶吼声更凄烈, “林春笛, 你别走林春笛,我那次不是不是真想那样对你,你原谅我”
有人开始训斥聂文乐。
“大胆,那是九皇子,你再在此处纠缠不休, 休怪我等不客气。”
我钻进马车,车里太子比我早一步上马车,他仿佛对车外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挑了个离他远的位置坐下。
马车开始驶动,离开太学前,我依稀听到闷棍打在身上的声音和聂文乐喊我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的“林春笛”,可林春笛已经死了。
“弟弟, 你不好奇那个林春笛是谁吗”太子冷不丁说。
我偏头看向他。
太子看我一会, 自顾自答起话, “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死人。”他像是觉得无趣, 啧了一声, “这些人真是死人有什么好的,当然是活人才好,能玩。”
我表情不变,指尖却几乎掐进肉里。
聂文乐后悔,应该也是这个理由吧,我死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最大的遗憾是少了一个能玩的乐子。
我重回太学已经有半个月,半个月里,我未见到林重檀,也没看到段心亭。
原先我期待父母认可,师长夸奖,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怠慢,但我现在成为九皇子,就算我做得再差,我周围的人都能睁眼夸我真棒。
“九皇子拉弓的姿势比上次更好了。”
听着教骑射课博士的话,我默默看了下落在脚前方的箭。
我这个身体很弱,上骑射课马上不去不说,连弓箭都拉不开。太学紧急为我赶制精巧小弓,我才勉强能拉开,但即使这样,射出的箭依旧惨不忍睹。
“你这样的上了战场,恐怕敌人都不用打你,你就先射中自己。”坐在高大玄马上的太子嘲笑我,他一袭绛红骑装,张扬恣睢。
我闻言从身后抽出箭,对着太子拉开弓,我这个动作把周围所有人都吓到,唯独太子本人。他不偏不倚扬着下巴看着我,仿佛根本不怕我射他。
的确不用怕,因为即使我对着他拉开弓,箭也只会落在我脚前方不远。
当然,我也不能光明正大拿箭射他。
我慢吞吞将对准他脸的弓箭移向旁边的靶子,松手射出,箭果然再度落在我脚前方。
“嗤。”太子发出嘲笑声,拉缰绳纵马跑向骑射场的另外一边。
旁边的马博士敬小慎微地说:“九皇子,射箭最好不对着人,除非是上阵杀敌。”
我点点头,同时把弓箭递给一旁伺候的宫人,转身时我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又是聂文乐。
他此时正站在白果树下,目光狐疑地盯着我上骑射课。其实不止他,小侯爷和荣轩也时常古怪地盯着我。
自从五日前聂文乐冒然接近我,被钮喜把肩膀弄脱臼后,他现在学聪明了,躲在远处偷偷看。
我看到他,心里便觉得烦躁,叫来钮喜,“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那边一直有人盯着我。”
钮喜顺着我的目光往白果树下看去,脸色严肃地点头,“奴才会让他离开。”
钮喜跟良吉是完全不同的人,良吉傻乎乎,看着我就笑,而钮喜不苟言笑。也不知道良吉现在怎么样了,他回姑苏有没有被责骂
我边想边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听到前方有脚步声才抬起头。
竟然是林重檀。
林重檀一袭素衣,他似乎清减不少,连面色都极其苍白,整张脸仿佛只剩一双眸还有色彩。
他看到我,脚步立刻顿住,眼神如钉子般定在我身上。
我在见到他的第一瞬间,心里就起了杀意,但我又在心里提醒自己还不能露出端倪,故而当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
如果他待会不行礼,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治他不敬。
他看到我,现在一定觉得很害怕吧,一个明明死了的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会做什么会想再杀我一次吗
“啊”我猝不及防叫出声,只因林重檀忽然伸手将我拖进他怀里。他身上的药香味让我回过神,我立刻开始挣扎,同时装害怕,“你是什么人放、放肆”
林重檀微微松开我,但手还在我的腰上。他拧着眉看着我,眼神在我脸上巡视。
我扭头喊人,“来人钮喜”
下一瞬,我的口唇就被捂住。
林重檀竟然把我拖进旁边的假山里,他真准备再杀我一回吗
我再顾不得其他,拼命地挣扎,想呼救,可林重檀力气比我大许多,他把我控制在假山壁与他怀中。待我发现他在脱我衣服时,我几乎气得失去理智。
肩头的衣服被强制褪去,林重檀借着假山洞照进来的光,目光在我肌肤上一寸寸扫过。他似乎嫌看得不够清,还以手将我身前的碎长发拂到肩后。
被他指尖碰过的皮肤寒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