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可乖了。”
程文佑夸她。
姜筠道:“我当然乖了。”她不乖怕他不要她啊。
书房里姜筠躺在榻上一会老老实实的坐着,一会累了便懒散的躺在榻上,她见程文佑收了笔,下了榻,走过去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前看他给自己画的画像,画像上是她站在床边,一手拿着糕点,还回头偷看床上睡觉的他。
她红着脸道:“你这画的是什么我明明都摆好了叫你画的,你怎么乱画啊。”亏她摆了那么久,胳膊都酸了。
程文佑道:“小馋猫偷吃东西的时候最可爱了。”
姜筠的脸更红了。
成国公府派了人来,说是成国公夫人病重,也没说请程文佑和姜筠过去,只是按规矩说一声,她是程文佑的外祖母,她病了,成国公府也来了人了,程文佑是该过去瞧瞧的。
姜筠本来以为成国公夫人就是一般的小病,毕竟成国公夫人那样的人,她很难想象出她生病的样子,见到成国公夫人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瘫在床上不能动。
这副样子着实叫姜筠有些惊讶,印象中成国公夫人一直都是容光焕发的,她至今记上一世,每回见成国公夫人,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姜筠就是一个对着成国公府摇尾乞怜的乞丐一般。
她是成国公夫人,孝慈皇后的母亲,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的外祖母,一生荣华,如今也不过是一个病痛缠身的老人罢了。
姜筠才知道成国公夫人病了已经好一阵子了,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这一回来看成国公夫人的不少,只怕是各家亲戚都通知了一遍,就是来看这最后一面了。
她上回见着成国公夫人的时候她还是精神抖擞的,未料到这一回见到竟是这般模样,她躺在床上,缓缓的侧头看着屋子里站着的人,脸上的皮肤有些吓人。
成国公世子夫人站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姜筠抬头看了眼程文佑,他站在那里,看着床榻上的成国公夫人,她想便是他和成国公夫人不亲近,那也是他的外祖母。
程文佑缓步上前,成国公夫人晓得自己快死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是默默的把头往里面扭,她还是傲气的,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被这么多人瞧见了,丢了面子,可她又动不了,说不了话,只能由着这站了一屋子的人。
门外传来一声哭声,一个穿着木兰青双绣缎裳的女子红肿着眼睛进来了,她一进门便扑到了床边,把头埋在成国公夫人的床前哭,正是嫁入李府,随着李修齐前往福州的许嘉宁。
程文佑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屋子的女眷哭哭啼啼的,成国公面色沉重的把程文佑请出去。
程文佑看着姜筠,姜筠冲着他轻点了下头,她是女眷,如今成国公夫人病成这个样子,按理,她是该在这里待一会的。
她坐在外间听着暖阁里许嘉宁的哭声,说是祖母最疼爱她,她心情有些压抑,许嘉宁都回来了。
许三夫人看姜筠的脸色,以为她害怕,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道:“阿筠别怕。”
姜筠问道:“怎么就突然病的这么重了,上回见着还好好的呢。”
许三夫人叹了口气,她被成国公夫人压制了一辈子,心中虽不喜成国公夫人,可看着她那个样子,还是有些不忍。
暖阁里的哭声止了,没一会许嘉宁便红着眼走了出来,她瞧见姜筠,狠狠的瞪了姜筠一眼,被成国公世子夫人拉了一下。
她也是出嫁了的人了,她瞧着还是那么的娇纵,只不知是她那夫君宠的,还是她自己的性子改不了。
成国公世子夫人道:“阿宁,这是你表嫂。”她提醒许嘉宁要给她行礼,许嘉宁却像没听见一样,扭头就往外边走。
成国公世子夫人干巴巴的解释道:“阿宁从小便和她祖母亲近,如今她祖母病重,她忧伤过度,还望王妃不要怪罪。”
姜筠摆摆手,表示无碍。
成国公世子夫人出去后,许三夫人对姜筠道:“你伯外祖母病了没多久,你舅母便给你五表姐送了信,叫她回来。”
许嘉宁是成国公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她回来见她最后一面,谁都不会多说,只是许嘉宁当初嫁入李家便有哥哥的一份,如今许嘉宁都回来了,想来哥哥也早就知道成国公夫人病了的事了。
成国公夫人病的这样严重,一大屋子的人也不能一直守着她,姜筠被请到别的院子里休息,许嘉宁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秋蓉和平翠死死的看着她。
许嘉宁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指着姜筠道:“都是你害的,我祖母这样,都是你害的。”
姜筠:“……。”
她着实想不通,她是怎么害成国公夫人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秋蓉却不满意了,也不等她吩咐,便自作主张的把许嘉宁丢了出去。
这丫头会武,力气大的很,把许嘉宁提起了跟拎小鸡在手里一样轻松。
姜筠觉得如今成国公夫人病重,在成国公府里这样做不好,她打量了下左右,嗯,没有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