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啧一声:“我是亲哥啊。”
“我亲哥多着呢。”二娃嫌弃道,“别人也没你这么麻烦。”
宋招娣想笑:“我带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跟大娃吵架。大娃,我们真走了啊。”
“我送送你们。”大娃走出来,看到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人站在门外光明正大偷听,抬手把接待室的门关上,怕几人偷吃他的东西,就说,“娘,他刚才说你是我姐。”
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的青年不好意思:“主要是宋阿姨太年轻了。”
“我也不老。”宋招娣道,“我今年才三十七岁,还没到四十呢。”
青年道:“我瞧您最多三十岁。”
“我也这么觉得。”宋招娣一本正经道。
青年噎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大娃,你后妈的脸皮怎么比你还厚?
大娃笑道:“娘,您别逗他了。走,跟我一块去送送我娘。”
“阿姨走着来的吗?”另一人问,“我找辆车送你们回市区吧。”
宋招娣:“不用,我们开车来的。”走到门口,宋招娣打开车门,坐到方向盘后面。
几个跟大娃一块来的年轻军官愣住,车走了,掀起一阵尘土,几人才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看向钟大娃。
大娃与有荣焉:“我娘就是这么厉害。”
“我的天!”大娃的大学室友,夸张的瞪大眼,“你娘会做好吃的,还会做衣服,还是老师,居然还会开车?你爸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娃:“我爸不是神圣,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了,最火的那套《高考资料》上面有个宋招娣,就是我娘。”
“不会吧?”先前说要找车送宋招娣的青年咽口口水,“我早几天刚买两套寄回家,给我表弟和表妹。”
大娃点头:“是的。宋老师三十七岁,已桃李满天下,而且遍布各个行业。”
“可不是么。一套《高考资料》,确实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大娃:“跟《高考资料》没关系。哪天要是见到别的部队的某人对我特热情,不要怀疑,一准是我娘的学生。”
“钟坚强,你这么说,你爸知道吗?”
大娃头皮一紧,连忙转过身:“廉,廉叔叔,您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廉烈问。
大娃:“我说错了,您工作忙,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朝接待室跑,得拿宋招娣给他准备的东西。
同廉烈一块的男人望着几个年轻军官的背影,不禁问:“你认识?”
“刘萍的侄子。”廉烈道,“东海舰队钟建国的儿子。”
中年男人转向他:“钟建国我见过,去年开会的时候他和吴副司令一块来的,这么一看还真像。对了,他结婚了没?”
“钟建国啊?”廉烈道,“不结婚哪来这么大儿子。”
中年男人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钟建国就是养大亓老的两个孙子的那个钟建国?夫妻俩培养出四个大学生?”廉烈点头,“那,那这个钟坚强有没有对象?我给他介绍一个。”
“钟坚强说他三十岁以前不考虑个人问题。”廉烈在钟家住几天,对大娃有所了解,知道他脾气大,给他介绍个不合心意的,他能骂娘。所以就不敢替他揽下这事。
男人问:“现在先定下来,过两年结婚,不刚好吗?”
“钟坚强同志六二年出生,今年才二十岁。”廉烈问,“谁家姑娘能等他十年?还有一点,他以前说过,要找个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学问高的姑娘。”
男人皱眉:“他这是找媳妇?这是选妃还差不多。”
“再过几年,钟建国更上一层,他再多加几项,也能找到。”廉烈笑道,“何况他本身学历高,长得好,还有一群能干的兄弟。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把我家姑娘介绍给他。可惜啊,他看不上。”
大娃跑到接待室,就被几个战友围住,纷纷问他“廉叔叔”是何人。大娃信口胡诌,“廉叔叔”是他爸的同学。
几人不信,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大娃就这一个答案,几人放弃了,却忍不住搁心里猜大娃的爸爸是谁。然而,钟建国在东海舰队,离帝都军区太远,几个年轻人想破头也没想到。
话说回来,宋招娣打算去小宋村,刘萍弄一台电视机回来,亓老家里也用不着,她只能搬回去,就直接坐车回翁洲岛。
到家休息一天,宋招娣就带着几个儿子和一卷钱去甬城承包地。良田肯定别想,宋招娣便挑一块荒芜的山地,包括一座小山丘,才用五千块钱,产权还是七十年的。
本来甬城政府不敢这么承包,二娃说他要办服装厂,能给当地人提供很多就业机会,又听宋招娣说二娃是帝都大学学生,人家才敢承包给他们。
宋招娣给二娃准备两万块钱,可以说是她家全部积蓄了。地皮承包到手,宋招娣就给二娃两千块钱,叫他和振刚以及三娃去请几个人,把院墙拉起来,生产车间明年再盖,后年再买机器。
九月一号开学,振兴就得去上课,宋招娣就没叫他去,叫二娃带着两个弟弟去找泥瓦匠。为了锻炼二娃,二娃去甬城的时候,宋招娣也没跟过去。
八月四号,人找齐了,二娃和振刚、三娃天天往甬城跑,宋招娣就坐在大树下跟一群家庭夫妇侃大山。
阳历八月十五,宋招娣的生日,也是日本宣布投降的一天,二娃他们就没出去,一大早就去副食厂买菜,准备做一桌菜给宋招娣过生日,顺便犒劳一下军人钟建国同志。
九点多,娘几个正在玉兰树下收拾菜,听到有人问:“请问马振兴在家吗?”
宋招娣抬起头,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年轻姑娘:“振兴,是不是你同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