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钟建国笑着睨了她一眼,“明儿一早就带那爷俩去营区,我估摸着后天不走,大后天就会走。”
宋招娣不禁坐起来:“你别乱来啊。”
“放心,是训练新兵的地方。”钟建国道,“你们有时候从训练区旁边过看到有士兵在训练,那里就是为了训练新兵专门划的地儿。”
宋招娣放心下来,忍不住叮嘱:“为了你爸和你那个弟弟违反纪律不值得。”
“睡吧,睡吧。”钟建国拍拍她的肩膀,“不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们,我也不会乱来。”
翌日早上,钟建国带着他爸和钟胜利到达训练区。
太阳已高高升起,室外温度有二十五六度,钟父和钟胜利走到训练区身上隐隐想冒汗。钟父便问:“建国,哪里能歇歇?”
钟建国扯扯嘴角:“累了就席地而坐,没有歇息的地方。中午吃饭的时候,到食堂里能歇半个小时。”顿了顿,“爸,你是想让胜利进炊事班,还是去别的连?”
钟父愣住,没料到钟建国突然发问:“当然是哪里好去哪里,还用得着问?”
钟建国笑了,“爸,部队不是享福的地方。全军上下除了站岗放哨的兵以外,所有人都得参加训练,包括我在内。
“其中炊事班最轻松,但炊事班的兵每天下午也得训练。胜利一旦入伍,如果偷懒不训练,就算他是我弟弟,也会被打回原籍。”顿了顿,“我这么说并不是吓唬你们,胜利吃的了这个苦,我绝对不会阻止他参军。”
“这么大的军营,就没有坐办公室的工作?”钟父不信。
钟建国点头,钟父一喜,就听到钟建国说:“司令,政委可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钟父噎住。
钟建国懒得跟他爸废话,指着越来越近的一队人:“胜利,那是去年选上来的新兵,你跟着他们热热身,先体验体验。”
钟胜利下意识看向他爸。
钟建国:“我只是一个团长,部队不是我说了算。你入伍后,我就算想袒护你,司令、师长也不同意。”停顿一下,“想当兵又不想参加训练,根本不现实,我劝你想都不用想。”
“胜利,去跟着他们跑一圈。”钟父推小儿子一把。
钟建国冲着带队的连长招招手,也没多说,就指着胜利说他一个亲戚的孩子,想体验一下军队生活。
钟胜利长得像赵银,丹凤眼,长脸,跟钟建国只有三分像。由于钟建国黑的发红,钟胜利白的跟白面馒头似的,两人肤色差异太大,三分像变成一分。以致于带兵训练的连长真以为是钟建国的亲戚。拍拍钟胜利的肩膀,叫钟胜利跟着他一块跑。
钟父瞧着儿子跑完一圈没掉队,也没怎么累,非常满意:“建国,你弟弟不错吧。”
“十圈。”钟建国面无表情道,“把身体跑热以后,才开始正式训练。”
钟父哑巴了。
钟建国:“别以为我骗你。你往后面看,后面还有一队人在训练。”
钟父转过身,不但后面有,左边右边都有。
钟建国扭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变来变去,搁心里嗤一声。
十五分后,钟胜利扶着腰,气喘吁吁的过来了。然而,他才跑四圈。
钟父看着可心疼了,连忙说:“快坐下歇歇。”
“别坐下,慢慢走一会儿,不然明天腿会痛。”钟建国提醒道。
钟胜利定住。
钟父看了看钟建国,又看看满头大汗的小儿子,将信将疑:“那,那就先走走,爸扶着你。”
钟建国冷笑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三五分钟后,钟建国转过头指着一处阴凉地对他爸说:“咱们坐那边看看新兵怎么训练。”
钟父打心眼里不相信钟建国。
钟建国说他是团长,钟父觉得钟建国手下也就七八百人。瞧着四周有几千兵,这么多人不可能陪钟建国演给他爷俩看,所以就听钟建国的坐下看士兵训练。
钟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半个小时后不得不承认钟建国没骗他,训练强度最弱的是新兵。
钟建国瞧着爷俩沉默下来,莫名有些失望:“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你们按照原路回去。别乱跑,否则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
钟父随便一看就能看到抱着枪的哨兵,他怂的连赵银都不敢反抗,钟建国不提醒他,钟父也不敢乱闯。但钟父也没听钟建国的话老老实实回去,而是找岛上的渔民打听部队里的事。
十一点多,宋招娣打算做饭,不见钟父和钟胜利回来,忍不住担心:“大娃,去隔壁奶奶家里,请奶奶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你爷爷和你小叔跑哪儿去了。”
“迷路了?”钟大娃问。
宋招娣:“我怕他们给你爸惹祸。”
“惹祸?”钟大娃道,“那就把他们抓起来,嗯,扔海里喂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