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栾大受诛,此杖自杖头处折为两段,杖身被毁弃,杖头因为镶晁采之故,得以保留。
张华听罢这段往事,哈哈大笑道:“我曾撰《博物志》,自以为搜集天下秘闻,如今来看,的确不如亲历者所知晓畅。”
那耄耋老者摆摆手笑道:“只是碰巧经历,自然知悉。只是后来此杖下落、晁采之珠的下落,以及杖头为何续以斑竹,在下便一无所知了。”
郭璞突然微笑,开口说道:“后来有高人将此桃花杖头以竹木续接,东汉时,由卖药悬壶公送与费长房,费长房乘此杖须臾之间便可抵达任何地方。”
郭璞之前一直默不作声,此时突然开口,张华很是意外。
只听郭璞继续说道:“关于晁采之珠,还有一段隐事。此珠乃一龙珠,乃雷龙精元。桃花竹木杖镶嵌此珠,费长房乘之倏忽之间至于各处,实乃因雷龙可致缩地之故。”
张华恍然大悟,问道:“景纯得知要前来山阴园圃,便让苏姑娘从玉清宫取来此杖,其实意欲将晁采和桃花竹木杖再次合一?莫非景纯早知那雷龙精元在于此处?”
郭璞微笑,点了点头。
张华不熟练地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郭景纯乃魏晋博物的集大成者,魏晋博物第一。也许,在这游魂寄居的现世,也是屈指可数的博物学者。”
郭璞摆手道:“不敢,不敢!中华游魂界,卧虎藏龙,我可不敢称博学。”
王莽慨叹一声道:“在封灵殿中,郭景纯便能不出殿门而能知天下之事,这才是‘不出户庭,而坐照四表;不劳畴咨,而物来能名’。”
郭璞哈哈大笑道:“谬赞了!璞之所以得知此事,一来得益于曾在长生界做了数百年神仙,知晓一些人间不知的秘事。二来有赖于小华搜集的资料。”
杜玄忍不住问道:“小华是谁?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人。”
郭璞道:“哦,他是封灵殿里为我们十三人搜集现世人资料、游魂资料的童子,说实在,人其实很无趣。”
项王瞥了一眼郭璞道:“要是他迷恋跟我一起学兵法、学剑法,就不那么无趣了,偏偏此人迷恋你们那套索然无味的文赋辞藻,甚是无趣!小华的无趣,还不是你们这些无趣文人给逼出来的!”
刘伯升附和道:“项王这次中肯,无趣是文人的通病。就比如眼下,眼看晁采之宝就在东南方山林,说了这么久,你们这群人还在这馆舍二楼观望!嘴皮子动了千百万次,双脚未动分毫,文人‘知而不行’的惰性,在此览照无遗!”
“就是,就是!走,我们不管他们这些文人,先去看一看究竟!”项王拉着杜玄和刘伯升便要下楼。
郭璞哈哈大笑道:“不过是晁采之珠的白虹之气,你们现在前去,也见不到晁采之珠,没什么好看的。明日一早,我们带上张逸婧小姑娘和那桃花竹木杖前往,晁采之珠自会现形。”
听闻这话,项王这才止住一探究竟的念头。
郭璞继续说道:“难得桓玄不在耳边聒噪,我们今日且继续流觞曲水,都为逸少找找灵感,让他再写一篇超越《兰亭》的书法!逸少呢?”
说着,郭璞四处张望,寻找着王羲之的身影。
一人回答道:“逸少昨晚喝得太多,东厢坦腹睡得正浓!”
郭璞摇了摇头道:“这才二月天,就不怕着凉吗!都一千六百多年了,旧毛病就是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