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天儿刚蒙蒙亮,便是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街赶圩了——日本人还没打到郑州,许多百姓都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祖辈居住的地方,然后背井离乡地去流浪的。
这个时代可不比二十一世纪通讯发达,若是失散了,可就不是一个电话或者是一个微信就能找到的,而是一辈子!
人海茫茫,若是一旦与亲人失散了,也许就是一辈子了。
所以,在日军大军的兵锋还没有戳到郑州之前,他们是不愿意离开这个熟悉、且是和亲人一起相住的地方。
若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车外人声鼎沸,张天海的思绪却是已经飘到一边去了,他看来,他已经是渐渐地融入了这个时代,而不是以穿越者的眼光是俯瞰整个苍生。
他既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也不是那等旁观者,他是一名亲历者!
张天海在后世,可不仅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更是一名优秀的中国共产党员。
至少在这一点上,张天海自认为还是非常合格的——这个时代的中华民族正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他张玉麟没有逃避,哪怕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也是一种抗争。
再说了,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对于张天海现在的境地,他也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了,就是“信命,但绝不会认命!”
张天海的眼睛正隔着破烂的帆布空隙处看着外边的世界,好像很近,可却又像是很遥远一般。
郑州这时候是很热闹,但看街道上的规划等等这些,是远不如千年古城开封的底蕴的——毕竟在郑州崛起之前,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名为郑县!
“长官,您没到过这里吧?”旁边的那名连长开口问道。
张天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来过。”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对于他来说,这辈子确实没来过,不然难道说一句:我上辈子来过,而且郑州还在那个伟大的的带领下发展得枝繁叶茂了么?
想想都是觉得天方夜谭的。
可是想想自己这一次还不一定如何呢,张天海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了:这两天以来的关押,也让他细细地去捋了一遍前后的脉络,他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是有些失策了。
遗漏了什么?遗漏的东西,也唯有是黄埔之中的论资排辈了。
龙慕韩是黄埔第一期的,宋希濂也是黄埔第一期的,黄埔第一期的大佬实在是太多了,他张玉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第七期学员,要是上边进行取舍的话,会不会把他张玉麟给舍弃了?
待到那时,怕是除了自己的妻子郑曼会替自己之外,别人也大抵不会死命相助的吧!
想想这个,张天海的心里边就有些不寒而栗——这个时候的民国,军事法庭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真正的法治,也唯有是后世才做到了。
所以,张天海的心里边不禁是有了一丝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擅自行动?哪怕是跟宋长官汇报一下也行的啊
想想也何至于是搞到如今的境地?到时候郑曼孤儿寡母的,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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