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初。
哈莉再次进入熵之海洋。
她闭上双眼，精神集中，开启虚无之风防御专长的故事感知。
“哈莉姐，情况如何，那边有什么进展？”
良久，待在胃袋维度的冥王哈迪斯等不及了，焦急问道。
“哈哈，很不错，我已经感应到有信仰诞生。从规模上看，至少有上千人知道我的故事，并且还非常相信故事的内容。
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刻录我的神像，诵念我的经文，在某个区域内形成小规模的宗教信仰。”
哈莉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兴奋与开心。
“效果竟这么好？千人规模的信仰，泰裤辣！”冥王哈迪斯用力一挥拳，激动得大叫一声。
兴奋了一阵，他又好奇道：“去年年末，我们来熵之海洋感知隔壁多元宇宙情况时，效果并不怎么好，你的‘天堂武神王故事’只是有人记忆，并没传播开，更没产生信仰。
怎么才过去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难道是时间流速的问题，隔壁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速比我们这边快？
可也不对呀，我们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之前的变化并不怎么大。”
“两个多元宇宙的时间流速肯定不一样，但没有参照物，我也不确定两个宇宙的时间流速比.....”哈莉顿了顿，沉吟道：“很可能不同多元宇宙的时间流速，与当事人的感觉有关。
今天我待在熵之海洋感知隔壁宇宙，那边的时间流速为常数a，今天换成你来感知，时间流速则是常数b，换个时间还是我来感知，时间流速又成了常数c。”
“还能这样？为什么？”冥王哈迪斯无法理解。
“我只是凭感觉猜测，不确定是否正确。”
哈莉有九级时间母河防御专长。
在dc多元宇宙内，她不会有任何时间上的迷茫，无论她进入哪个平行宇宙，都能立即确定此宇宙与主宇宙的时间流速比。
如果主宇宙本身的时间流速产生变化，主宇宙内的人完全察觉不到，她却感知入微，精准感应母河流动的每个细小变化。
哪怕进入熵之海洋，理论上已经离开dc多元宇宙，她也能感应到时间母河的流速。
强大如大君米迦勒，跟随哈莉进入熵之海洋后，也无法确定主宇宙今夕是何年，很可能他感觉只过去几分钟，现实已经沧海桑田，完成了好几次纪元轮回。
所以即便能抵抗熵之力的伤害，米迦勒、哈迪斯他们也不敢离开时间母河的范围......唔，米迦勒已经不在乎dc多元宇宙的羁绊，应该也不会在乎主宇宙是什么时间。
可惜哈莉的时间母河防御专长必须升到10级，才初步进入“大全能宇宙级别”。
现在她只能凭故事传递和微弱的信仰，隐约感知到隔壁宇宙的时间母河......它犹如一条滔滔大河，波浪越高、越急，代表它的时间流速越快，所以不同时间去感知隔壁宇宙，时间流速不一样。
同时，她能感知到隔壁宇宙的时间母河，母河也能感应到她的感应，并跟着做出反应，河面的风浪或者变得更急，或者变得更迟缓。
如此，不同观察者同样会造成时间流速变化。
这一切都是哈莉经验做出的推测，准不准她也没把握。
“我的故事能快速传播，并取得如此之众的信仰，一定与你的思维化意识有关。只有展现出超凡力量，才能让凡人信徒坚信不疑，我猜它应该完全苏醒了。”哈莉道。
“你感应到我的那道思维化意识？它现在什么情况？”哈迪斯激动道。
哈莉道：“我只能感应到故事传播的范围和众生对我的信仰力，你的思维化意识虽是通过模彷我脑波的方式传递出去的，可我没设置任何后门，没暗中同化你，你完全独立自主。
就像我们在多元宇宙内部时，我无法感应到你的情况。
那道思维化意识在隔壁宇宙，对我而言就是另一个人，同样感应不到。”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冠冕堂皇。
可她压根没能力对已经思维生命化的意识做手脚，但凡能悄无声息暗中控制，她早做了。
不过她的话确实说得很好听，哈迪斯听了既欣慰又失望。
欣慰她没对自己的思维化意识做手脚，它依旧完全属于他。
可他又失望自己的那道意识至今了无音讯。
哈莉问道：“那道意识属于你，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一点感觉也没有。”哈迪斯立即道。
刚才她感知故事传递情况时，他也试着感知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感应到。
“那道意识会不会产生独立意志，从此以后都不再回来了？”他担忧道。
哈莉没对那道思维化的意识做手脚，他同样无法隔着大全能宇宙约束它。
能不能收回来，完全看它自己的态度。
按照哈莉给他的规划，那道思维化意识去了异世界后，能领悟异界法则。
加上它本身已经蜕变成思维生命，未来必定能变得非常强大，甚至真正拥有超脱的力量。
那时它不需要故事投影，自己就能穿过两个多元宇宙间的屏障，回到冥王哈迪斯识海。
可现在哈迪斯开始担心它彻底脱离自己。
“放心吧，它一定会回来。”哈莉语气十分肯定，“它若成长到足以跨越大全能宇宙，回归你的识海后，必定不会被你同化吸收，反而会成为主意识，将你现在的意识全部同化吸收。
既然没有失去自我的危机，还能吸收本体，让自己回归完整，它没道理不回来。
还有最重要的，《思维真经》勉强完成了40%，它需要后续的功法，不然境界将永远停滞不前，若你是它，你能忍？
唔，它就是你，它会怎么想，你比谁都清楚。”
“唔，有道理。”哈迪斯彻底放心了。
呃，他完全不担心......或者说不介意现在的主意识被思维化意识吸收同化。
甚至在他心中，那道离开的思维化意识才是他的主意识。
某种程度上讲，他这么想也合理。
已经蜕变为思维生命的意识，才是他灵魂的精华部分。
“回去吧，等下一个月月初，我们再过来探查，到时候我们一定能接收到更多信息。”哈莉充满期待地说。
每个月的月初，冥王哈迪斯会按时到奎茵庄园等她。
她将他装进胃袋维度，带到熵之海洋。
她探查故事和信仰在异界的传播情况，他则感知自己的思维化意识。
记录下当天探查的结果，再离开熵之海洋，顺着时间之河回到主宇宙，抵达主宇宙后两人分道扬镳，各忙各自的事，等待下个月月初......
也不是每次都月初。
比如上次他们提前一周，选在12月的月底进入熵之海洋，因为圣诞节和新年到了。
......
和前几次一样，从时间母河跳入主宇宙后，哈莉就将哈迪斯吐了出来。
哈迪斯道一声“再见”，立即离开主宇宙，回归八大神域之一的地府。
“哈迪斯！”他刚踏入地府，还没来得及进入自己的“冥界神域”，两道散发至强气息的魁梧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宙斯，波塞冬？”
见到两位兄弟，哈迪斯来不及惊讶，第一时间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下一瞬，盘屎模样的脑袋，在幻术的加持下变成正常的头顶冥火的瘦长脸。
自打修炼《思维真经》，他几乎不见外人......除非需要抓捕实验材料。
以他地府“第一死神之王”的境界和实力，只要他不想见人，旁人也见不到他，所以平日里他并没特意伪装自己的形象。
不过嘛，这种幻术只能欺骗看不见他的普通人、普通神灵。
宙斯都能半路拦截他了，肯定不会被幻术欺骗。
“掩耳盗铃！”
宙斯冷哼一声，闪烁雷霆的双眼直接刺破笼罩“盘状屎脑袋”的幻术。
“哈哈哈，哈迪斯，你脑袋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像一坨大便。”波塞冬直接笑出声。
哈迪斯恼羞成怒，捏着拳头低吼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地府，不是天境！”
“过分的是你，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宙斯大喝道。
哈迪斯表情一滞，“我堂堂冥界神王，做什么还需要向你这位‘天境神王’报备？”
“哈迪斯，不要装傻充愣，我们既然来找你，肯定是掌握了确凿的事实。”波塞冬道。
哈迪斯眸光一闪，澹澹道：“有话就明明白白地说，我猜不到你们的心思，也不愿猜。”
“你去见魔女哈莉了，不止是一次，最近你们往来频繁，经常见面。”宙斯道。
哈迪斯神色不变，“所以呢？”
“魔女哈莉是天境所有神灵的死敌！”波塞冬道。
哈迪斯嘲讽道：“只有威胁到我利益的才是我的死敌。
凡是能给我带来利益的，即便她杀了我老爹，依旧是我朋友。
这种神灵间交往的常识，还需要我教你们？”
“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她可是魔女哈莉，无论她向你许诺了什么好处，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宙斯喝道。
波塞冬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魔女哈莉能给你什么好处？她传授你《幻魔心经》了？”
宙斯眼神锐利地瞪向他。
波塞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哈迪斯又没说错，咱们神灵一直都是利字当先。
魔女哈莉若不再仇视我，见到我后不抢我神力、榨我本源，我就愿意向她露出亲切的笑脸。
但凡她能为我提供一丁点好处，我也会亲切地叫她一声‘老友’。”
哈迪斯瞥了他一眼，古怪道：“你若不能为她提供巨大的好处，叫她‘老友’只会挨巴掌。即便你能为她带去大量利益，也得叫‘哈莉姐’。”
宙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竟然叫她‘哈莉姐’？你可是冥界神王啊，奥林匹斯诸神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哈迪斯讥笑道：“最终危机时，你领着我们一起叫玛尔诺乌‘主人’，玛尔诺乌的实力、逼格还不如哈莉奎茵，叫她一声‘姐’有什么问题？”
宙斯体表雷霆闪烁，表情因为太过愤怒而变得扭曲，嘴里吐出来的声音也犹如雷暴。
“混账东西，我何时喊过玛尔诺乌主人？”
“除了嘴上没喊，哪里都喊了。”哈迪斯自嘲道：“就我们那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主人家的狗有什么区别？
等玛尔诺乌那王八蛋变成曼卓拉克，还直接摊牌，把我们当炮灰和走狗，逼迫我们去和正义联盟拼命......难不成那种情况下，你还能自我安慰，我们是他的合作伙伴？”
宙斯无话可说，心中越发憋闷，表情也越发愤怒，环绕在他周身的雷霆越发狂暴。
波塞冬瞥了老大哥一眼，轻叹道：“咱们三兄弟从一介星球土着神走到现在，什么样的不堪没经历过？
没必要在自家人面前强装面子。
毕竟面子是给别人看的，自家人还不知自家事？”
接着他转向哈迪斯，语气中带着羡慕和期待，“连‘哈莉姐’都叫上了，你一定捞到不少好处吧？有没有学会《幻魔心经》？”
“你怎么知道《幻魔心经》？”哈迪斯问道。
“魔女哈莉能完美渡过梦魔魔化，靠的就是《幻魔心经》，现在谁不知道？”
哈迪斯迟疑了一会儿，指着自己的“盘屎头”道：“这便是修炼《思维真经》的后遗症。”
“思维真经？不是幻魔心经吗？”波塞冬疑惑道。
“我也听哈莉奎茵说过《幻魔心经》，它由完美梦魔魔化、思维生命进化、最终大超脱三部分组成，我修炼的只是思维生命进化的那部分。
我虽叫她一声‘姐’，其实我和她的关系并没多亲近。
她也是从无到有创造的《思维真经》，早在武神王纪元开始前就开始了。
等武神王纪元中我和诸神被她俘虏，她将我们当成实验功法的小白鼠......“
当初除了他，还有其他旧神被俘虏、被改造。
比如，须左之男命被改造成一辆叉车。
哈莉没有食言而肥，那些被改造的旧神和哈迪斯一样，成功活到武神王纪元结束。
别的俘虏都知道哈迪斯曾被当成小白鼠的黑历史，即便感到屈辱，他也没打算对宙斯、波塞冬隐瞒。
其实也瞒不住。
叉车须左等神灵回归天境后，立即轰动灵薄狱八大神域，大家都知道了。
“须左他们只是被改造，并没修炼《思维真经》。”果然，波塞冬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很好奇。
“须左他们什么境界，能和我比？”哈迪斯脸上和语气中都透露出明显的自豪与骄傲，“那些low逼甚至不知道哈莉奎茵改造他们的真正目的。
她固然有折腾、折辱他们的意思，可她更希望从众神身上研究出思维生命进化的奥秘。”
“哈莉奎茵今日之成就，可不是侥幸得来。她远超凡人的眼界、努力和才情，都是她成功的关键因素。
你们对我和她在一起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她和我相处时，从来没谈论过过去的恩怨情仇，她和我唯一的话题只是‘思维生命进化之道’。
你们在为我和她见面而愤怒。
她肯定也有愤怒和仇恨等凡人的情绪，可那些情绪在大道面前一文不值，哈莉奎茵是一位真正的寻道者。”冥王神色敬佩，唏嘘感慨道。
宙斯满脸怀疑，“她和你在一起时真的只讨论‘思维生命进化之道’，没有别的？
你的境界并不比我高，天赋和才能也不如我。
多元宇宙比我强的至高也有不少，她为什么找你不找我们？”
波塞冬也酸酸地说：“连我都比你强。”
为什么魔女哈莉不找他谈论“思维生命进化之道”？
他也想修炼传说中的《思维真经》啊！
“哼，你们别看不起我。”哈迪斯使劲拍了拍自己的“盘屎头”，语气骄傲，声音洪亮，道：“就我这个脑袋，没几万年的功力还真练不出来！
整个多元宇宙除了我，再没人能把《思维真经》修炼到如此高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