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是超级英雄，不用遵守绝对正义。”
和之前一样，第四面墙凭空出现，没任何预兆，没有凡人能察觉的气息波动，哈莉站在墙洞里，右手提着滴淌鲜血的白银大棒。
“啊，魔女哈莉回来啦！”他们低声惊呼，身体下意识往远离哈莉的方向缩。
“你不要过来啊！”看到哈莉望向自己，劳勃失声尖叫，一边叫一边打开窗户，臃肿迟钝的身子使劲往窗口攀爬，“你若过来，我就跳下去，我宁愿跳楼自杀，也不要被恶魔活活嚼吃。”
哈莉澹澹道：“虽然我不是超级英雄，不遵守绝对正义，但我也不是垃圾小超那样的残暴恶棍。
你下来吧，真跳下去，就属于自杀。
自杀者必然堕入地狱，恶魔会把你的灵魂当口香糖反复咀嚼。”
“你真的不伤害我？你可是魔女哈莉，心眼小得针尖都穿不过，看过漫画的人都知道。”劳勃骑在窗台上，神色有些癫狂。
“劳勃你蠢呀！”主编迪迪奥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知道她心眼儿小，还说这种话？”
劳勃被他一拉扯，身子顺势往里面一歪，重重跌落在地板上。
魔女哈莉至少有半句话一定没说谎：自杀者必堕入地狱。
他还想上天堂呢。
“我信仰上帝，所以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上帝教义，常人对我误会太深，认为遵守上帝教义是小心眼儿......”哈莉摇头叹息，“劳勃，我不会伤害你，但我肯定会惩罚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勾结垃圾超霸诽谤我，还编织‘哈莉奎茵三千死亡法’诅咒我，我要你亲自创作《垃圾超霸三千死法》系列漫画，每期一种死法，更新完三千期，你我恩怨了结。”
劳勃试探着问道：“你刚才追击垃圾小超去了，是不是已经将其击杀？”
“没有，他逃了，速度太快，我没追上。”
“那你还会继续追杀他吗？”劳勃又问。
“我已经将他敲得头破血流，他嚎啕大哭，眼泪流得像自来水厂，恩怨已消，毕竟我这个人很大度，不记仇。”哈莉笑道。
劳勃想要跳脚大骂：你不追杀小超，却逼着我画《垃圾超霸三千死法》的漫画，不就是想让我死？还有脸说自己不记仇。
哈莉似是没看到他扭曲变形的脸庞，扫视众人道：“你们不用害怕，看过我的漫画的读者都知道，做我的小弟，是十世修来的福报。
现在我成了侦探漫画公司的老板，你们便是我麾下得力干将。
嗯，今日有缘相见，我要赐予你们一件小礼物。”
她伸出右手，掌心浮起一连串蝌蚪似的符文，符文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巴掌大的“H”。
“这是生死轮回印？！”有好几个漫画师异口同声叫起来。
“好眼力。”哈莉手掌朝着他们轻轻一推，如火焰般飘动的“H”瞬间光芒大方，射出一束束光芒，分别落在众人眉心。
一个颜色更浅的“H”在眉心处一闪即逝，接着一切异象消失不见。
哈莉背负双手，看着他们澹笑道：“现在即便你们惨遭横祸，你们的灵魂也会被天堂单独收起来，送到我的英雄岛。”
众漫画师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娜奥米首先激动喊道：“谢谢哈莉姐！”
他们像是收到了指令，连忙跟着喊：“谢谢哈莉姐。”
哈莉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甜滴！”
劳勃面色数变，最终一咬牙，上前两步，讪笑着道：“哈莉姐，我好像没有收到印记？是我的错觉，还是......”
“等你把《垃圾超霸三千死法》画完再说吧。”
——没有轮回印保命，我能活到《三千死法》完结吗？
劳勃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忽然间世界像是被摁下暂停键。
所有人都保持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静止不动。
空气中泛起透明的时间涟漪，一个两米直径的泡泡凭空浮出时间之河，一点点挤入物质世界。
哈莉只挑了挑眉，没有阻拦，就站在边上看着泡泡完全化为实体。
在看到泡泡里的人后，她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瓦尔？”
浮出时间河面的泡泡是31世纪超级英雄军团的标志性装备——穿越时间之河的时间泡。
驾驶时间泡的却是个十八九岁的魁梧少年，哈莉的徒弟“空手道小子”瓦尔。
“你好，哈莉奎茵，我是瓦尔，但不是你们宇宙的瓦尔。”
瓦尔打开时间泡后却没从里面跳出来，介绍过自己后，他没有停顿，快速道：“这个世界很特殊，无法长时间存在奇迹之力。
我必须先用时间鱼雷，在这间屋子里创造一个近乎时间静止的‘水洼’，保护时间泡不被宇宙法则摧毁。
你打破第四面墙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未来世界的现实。
我能找到这儿，也是因为历史记录下今天发生的事，未来的人知道你在此时此地展露‘奇迹’。”
“这个平行宇宙没有正义联盟，怎么会在31世纪形成超级英雄军团？”哈莉疑惑道。
就像很多平行宇宙有正义联盟，平行宇宙的未来也有“31世纪超级英雄军团”。
平行宇宙的正义联盟中有大超和百特曼，平行宇宙的英雄军团也有瓦尔。
但超级英雄军团之所以成立，主要是因为超人。
超人的英雄理念感染了31世界的超能者，他们以超人为榜样组成英雄团队，还修建了“超级英雄军团学院”。
学院面向全宇宙招生，规模和制度都远比正义联盟完善。
总的来说，超人就是超级英雄军团的因，“漫画宇宙”没有超人......呃，有至尊小超，但至尊小超有个屁的英雄理念。
“这个世界有正义联盟，英雄的精神依旧在时间长河上永久流传。”瓦尔伸手指着桌上的漫画书道。
哈莉瞥了眼《正义联盟》漫画，无语道：“漫画书也能传递精神？”
“至尊小超人让所有人知道漫画故事是真的。”瓦尔道。
哈莉点点头，不再纠结31世纪英雄军团的起源问题，直接问道：“你这次过来是专门找我的？有什么事？”
瓦尔掏出一个手机大小的仪器，道：“我要消除他们对你的记忆，还要劝你今后不要再在这个世界公开展露奇迹，你的行为动摇了现实的根基。
另外，我还请求你帮忙处理掉至尊小超人。”
哈莉不乐意了，“你说我改变‘未来的历史’也就罢了，现在的一切正在发生，怎么能算改变现实？”
瓦尔严肃道：“站在你的视角，现实正在创造，站在我们的视角，你就是在改写历史。”
哈莉不客气地说：“你们又不是我的熟人，我管你们的死活。”
瓦尔很震惊，“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你说啥我就听啥？脑子有毛病。”哈莉道。
瓦尔表情变得很精彩，既愤满又疑惑，“我们去过主宇宙的31世纪，在至尊小超与时陷者小超人发起军团战争的时候。
当时主宇宙的超级英雄军团召唤平行宇宙的军团，组建‘万界军团’。
超人也去了，超人和主宇宙的军团英雄都提到过你，说你是个拯救世界的英雄。”
哈莉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虽不是熟人，却是熟人的熟人。
“我当然是英雄，英雄可以受点委屈，但你不能践踏我自由。”她铿锵有力地说道。
瓦尔郑重道：“你改写的不仅是未来的现实，你的行为还在动摇世界的根基。
这个宇宙很特殊，你至少应该发现了，它不允许奇迹之力存在。
也即是说，这是个没有超凡者、也极力压制超能力的世界。
至尊小超人一直有晒黄太阳，可直到他成年也没觉醒超能力。
他能成为超人，是因为主宇宙——当时的主宇宙是地球-2，地球-1和你们地球0还没诞生。
主宇宙的超人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干扰了宇宙规则的运转，让奇迹降临在与他互为同位体的至尊小超人身上。”
哈莉并不感到惊讶，她早就直观感受到“漫画世界”对奇迹之力的压制。
哪怕她有神王权柄，还开启了十几个防御专长，防御专长中还包括六种基础力，可她每次动用超凡之力时，依旧受到极大的阻力。
就比如刚才送漫画师轮回印，她消耗的力量是平时的百倍。
哈莉猜测这种现象大概率与虚无之风组成的“第四堵墙”有关。
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之力是信仰神力，而虚无之风就是“奇迹之力”最大的克星。
“漫画宇宙”就处于第四堵墙的环绕中，奇迹之力被极大地压制了。
31世纪超级英雄军团能涌现众多超能者，是因为他们的世界在时间之河，而非万天仪内的物质宇宙。
哈莉心里明白，嘴上依旧问道：“为什么世界规则会压制奇迹之力？”
瓦尔摇头道：“这些话是布来尼亚克5告诉我的，他也没弄明白原因。
但他通过研究确定，你若肆意干涉这个世界的现实，等于持续不断摧毁宇宙法则，最终可能毁掉宇宙。”
哈莉道：“垃圾小超已经暴露身份，很多人知道漫画内容代表现实，再多一个我有什么关系？”
瓦尔道：“至尊小超是这个宇宙的土着，他的力量其实也在缓慢消退。
而且米国政府会帮忙掩盖至尊小超的事，只要普通人不知道，就影响有限。”
“你们和米国政府有联系？”哈莉若有所思道。
瓦尔点了点头，道：“从主宇宙回来后，我们发现至尊小超人没有死，而是回到‘始源地球’的时间线。
我们制造了一批氪石送给米国政府，防止至尊小超彻底失控。
当然，我们当时并没明确说出至尊小超的身份。
若是他失去超能力，或者他安分守己，不要展现超能力，军方也找不到他。”
“他屠了五角大楼。也不晓得他从哪得到的奇遇，他体内有庞大神力，虽然不会魔法，却是一名强大的魔法战士，类似雷霆沙赞。
氪石能克制钢铁之躯，却影响不到‘魔法超人’。”哈莉道。
瓦尔神色复杂道：“我知道，所以才希望你帮忙解决至尊小超。
我们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当初几十个世界的英雄军团组成联军，依旧被他杀出重围。
进入这个世界后，我们会丧失大半超能力，更加奈何他不得。”
“你们既要我帮忙，又要我不干涉这个世界，这不矛盾吗？”哈莉没好气道。
空手道小子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漫画与异界现实的关系，不要当众使用超凡之力。
只要你保持低调，不暴露自己，可以随便在这个世界活动。
布来尼亚克5的研究表明，民众的认知才是影响世界根基的直接因素。
说实话，我不理解，我就是个传话的。
你若有疑惑，欢迎你来我们的宇宙，让布来尼亚克5亲自向你展示他的研究。”
大众的认知会产生信仰，信仰将影响到“第四堵墙”的稳定性。
哈莉想了想，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至尊小超？”
“你将他抓捕，由我押送到31世纪关入超能者监狱。”
“你们在作死。”
瓦尔皱眉道：“我们用最先进科技打造了‘银河超能监狱’，全宇宙最危险的犯人都关押在里面，从没囚犯能从靠自己力量越狱。”
哈莉摆摆手，“垃圾小超你们不用管，我来处理。这些漫画师也不必清除记忆，我会让他们签保密协议，谁敢违反，我就用他喂恶魔。
其实，没有我的配合，他们也难以曝光真相。
说了没人信。
他的同事们稍微配合一下，轻易就能将他送进精神病院。”
瓦尔上下打量她一番，好奇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历史上没写？”
“传说你能打破第四面墙？布来尼亚克5认为你只是使用了一种很高明的时空穿越技术，我感觉你并没真正降临这个世界。还有这堵墙，很奇怪。”瓦尔疑惑道。
哈莉也很疑惑，“这个世界的漫画剧情与现实一样，你们不好奇吗？”
瓦尔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头，“很好奇，但类似的事我们遇到过不少。
穿行在时间之河上，难免会偶遇时间大师。
我们曾受邀参加过他们组织的‘时间议会’。
在他们的图书馆里，有更详细的故事记载。
据说线性人总部有一台超级电脑，它连接着时间母河，世间所有发生过、正在发生、即将发生的事，都以故事的形式记录在桉。”
哈莉轻笑一声，道：“从时间之河获取信息算什么本事？这些漫画师可比线性人高级多了。”
“喔，他们有何特殊之处？”瓦尔问道。
——他们连同这个宇宙，就是一个超级雷达锅，或许能帮我把故事传递到异世界，或者从大全能宇宙中接收异世界的故事？
哈莉心里想得美，却没把想法公开的打算，“你走吧，我也要离开了。
唔，我得去一趟31世纪，看看我那可怜的徒儿，大概他们的时间线又重启了。”
看到眼前的瓦尔，她就开始怀念惨死在最终危机中的老徒弟。
当初她还向他承诺过，即便被末日病毒杀死，她也能保证他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