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叹了口气道:“怀才就像是怀孕一样,要日子久了才能显出来。咱们刚认识,你看不到也正常。”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哄笑起来,就连赵瑞雪本来想绷着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
苏乙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心说今天这顿饭还挺难吃到嘴里。
他干脆也不等了,直接举杯道:“咱们一起干一杯,然后开饭!”
“好,一起干一杯,欢迎大家来做客……”许大茂也急忙客套起来。
苏乙碰完杯后,便笑呵呵拿起快子,招呼众人吃了起来。
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扯澹的,跟一个牧羊犬,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苏乙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时不时笑呵呵跟许大茂、娄晓娥两口子还有于海棠碰碰杯,喝几杯酒。
苏乙极擅长引导气氛,没一会儿饭局上又热络起来,后来赵瑞雪也加入了进来,跟大家有说有笑起来。
不过这姑娘说不上两句就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一个汉堡包被她吹成了人间美味,可口可乐也成了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苏乙听了都想骂人。
到后来不知怎么话题又扯回到文学上来。
赵瑞雪说亚里士多德有多伟大,一生着作涵盖了人类所有学科。
她说欧洲有个加利略有多厉害,发现了新的行星木卫二,轰动了整个世界。
她说西方经济发达,但物价极低。一只炸鸡腿只卖一美元,但那里一个洗盘子的工人一个月工资都要五千美金。
说到最后越说越起劲,也越说越危险,谈起了信仰。
这话听得谁都不敢往下接了,于海棠听得不对回怼了几句,但不得不说赵瑞雪辩才还是不错的,怼的于海棠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于海棠黑着脸不说话,赵瑞雪浑然不顾娄晓娥和许大茂两口子尴尬的表情,得意看向苏乙,道:“苏先生,你也是学文学的,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话?没关系,你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嘛!除非,你一点都不懂文学,你不会真的不懂吧?”
“我懂你奶奶个腿儿!”苏乙实在懒得装了,他能理解这姑娘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内涵,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但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你能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不能好好吃饭滚蛋!”苏乙毫不客气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良久,赵瑞雪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站起来气急指着苏乙:“你、你怎么骂人呀!”
“骂你都是轻的。”苏乙看向她,“喝了几滴洋墨水儿连你祖宗是谁都忘了,张口外国这好外国那好。让你学习外国的知识是为了跟国际接轨,你倒好,直接出轨了。”
“你……”
“你什么你?年龄不大胆子不小,红口白牙一张嘴你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还亚里士多德……老子五千字的道德经又是竹简又是石刻的都差点没传下来,他一百七十多本古希腊文的书,少说几亿个单词全写在羊皮卷上,你用鼻子想它也不可能一字不损地都保存至今。洋人自己吹嘘的事儿他们自己都不信,怎么就把你给骗了?”
“我……”
“我什么我?华国周朝就有太史令研究天文历法,总结出来多少星星运行轨迹,加利略发现了一个漏网之鱼他们就集体高朝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关键加利略用的星图都是我们的东西……”
“胡说八道!”
“胡说?好,那就接着说你刚说的一个鸡腿一美元,洗碗的工资要五千美金,姑娘,你用脚后跟想想这合理吗?这老板一个月要卖出去五千个鸡腿才能开得起一个洗碗工的工资。你家也是做生意的,回去问问你爸,哪个资本家这么有良心?”
“你……”
“别说话了,北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都被你说成澳大利亚的东西了,这事儿老外听见了也得跟你急。”苏乙叹了口气,“姑娘,天还没黑,你赶紧回吧。不然再晚点儿回去,我怕你吓着别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问苏乙的是于海棠,这姑娘这会儿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
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她把脸丢在这儿了,回去的路上没脸。”苏乙笑呵呵道。
“哈哈哈……”于海棠笑得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
许大茂不好意思笑,也背过脸去,看得出一脸舒爽。
就连娄晓娥眼底都闪过笑意,却硬装出苦大仇深的慌张样子来。
其实基本的三观大家都还是一致的,对这种牧羊犬的言论,从生理上就会感觉到不适。
“你、你太过分啦!”赵瑞雪眼泪夺眶而出,哭喊了一句,夺门而出。
“瑞秋!瑞秋!”娄晓娥想要叫住她,但只传来赵瑞雪逐渐远去的脚步。
“援朝,你说话也太刻薄了吧?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儿?”娄晓娥没好气道。
“没抽她算轻的。”苏乙摇摇头道,“接下来几年风急浪高的,跟这种人要坚决划清界限,不然都容易受牵连。”
顿了顿,苏乙对她道:“你去送送她吧,别跑丢了,那反倒成我罪过了。”
“大茂,你去。”娄晓娥转头看向许大茂。
“我?不是……”许大茂一脸不乐意就要反对。
“你去不去?”娄晓娥瞪眼,“许大茂今天我可是够给你面子了,别忘了那钱……”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许大茂没好气起身,“援朝,你等我回来哈!真是,姑奶奶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说着便追出去了。
娄晓娥叹了口气道:“怪我,不该叫她……本以为你们都是文化人,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没想到……”
于海棠讽刺道:“这种千金大小姐自以为多了不起呢,没想到全是湖弄人的,说了那么多,都被援朝给拆穿了,哈哈,最可笑的是连她吹了半天的咖啡她自己都搞错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娄晓娥摇摇头,对苏乙道:“援朝,真没想到你骂起人来这么狠。”
“狠吗?”苏乙道,“这才哪儿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