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怎么了,我就让她听到!”贾张氏故意提高音量,“他老闫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子杂碎,没一个好东西!老荡妇教出个小银火,大半夜钻光棍儿房间,也不怕造出个杂种来!”
贾张氏对着窗户骂的,外面肯定能听到。秦淮茹急忙趴到窗户口往外看,就见于莉端着盆子气冲冲走了。緛
贾张氏又骂了一句,话很脏。
这老太婆旧社会生存环境不好,养就了一副骂人的好本领,论骂仗,谁也骂不过她。
“行了妈,你别骂了,人已经走了。”秦淮茹道。
“急着死去吗?一脸绝户样,我看她这辈子也别想下出来崽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贾张氏又骂了句,这才看向秦淮茹,没好气道,“就你这样儿,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你骂吧,随便骂。只要您高兴就行。我这辈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给您好好养老,再把仨孩子拉扯大,我就自个儿找个地方上吊去,活着是真没意思。”
贾张氏愣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看着秦淮茹忙东忙西忙活半天也不说话,她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走到衣柜跟前把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包来,把它拿出来,递给秦淮茹。
“这是上个月我做点儿手工活儿挣的,你拿着。”贾张氏道。緛
“哟,您怎么舍得给我钱了?太阳打西边而出来了?”秦淮茹一怔,乐了。“我没做梦吧?”
“少废话,拿着!”贾张氏没好气把钱塞到秦淮茹手里,“我说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咱一家人写不出两笔字儿来,你还真能忌恨妈?妈也跟你一样,一辈子这么过来的,你有多辛苦妈也看在眼里呢。以往妈这钱不动,是给棒梗儿攒着。但真有个急用,妈还能死守着不拿出来?”
秦淮茹数了数,不多,一块七毛钱。
“妈,你的钱最少一百块了吧?”秦淮茹笑道。
“哪儿有那么多?当我是地主婆呀?”贾张氏不承认,“这钱你拿着,给我买五毛钱药,剩下的你看着用。不过说好了,就这一回啊,以后你得自己想办法,不能指着我。”
秦淮茹笑着把钱塞回贾张氏手里道:“我还真能拿您的钱?那我成什么了?您呀,就踏踏实实收着吧,就是别老偷着给棒梗儿就成。他老买炮仗买糖,钱都是您偷着给的吧?以后别给了,钱您都留着养老。”
“怎么?我老了你不想管我呀?那可不成!”贾张氏道。緛
“管,我肯定管你,不会丢下你的,放心!”秦淮茹没好气笑道。
“这还差不多。”贾张氏也笑了。
婆媳俩相视而笑,重归于好。
于莉气冲冲回到苏乙家里,苏乙正在喝茶,看出于莉脸色不好,就问道:“生谁的气呢?”
“中院儿秦淮茹!”于莉没好气道,“她家那恶婆婆不是东西,在里面骂我,骂的话可难听了!”
“她好好的为什么骂你?”苏乙问道。
“那种人骂人还需要理由?”于莉冷笑,“我听我婆婆说,那老虔婆年轻时候就不是好东西,坏得流脓,净干缺德事儿!现在老了,那坏心眼子是一点儿没少!”緛
顿了顿,她对苏乙道:“援朝,你可别学傻柱,被秦寡妇迷了心窍。秦淮茹家就是个无底洞,你一旦被她缠上,多少家底都不够你往里填的。”
“我知道了。”苏乙笑着点点头。
于莉收拾好了东西,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回了。明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苏乙摇头:“中午在厂里吃。”
于莉点点头:“行,那我知道了。”
一扭腚出门去了。
苏乙见于莉出去,这才悠哉啜了一口茶汤,拿起桌上的书继续津津有味看了起来。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苏乙起得稍微早了点儿,想着继续在东直门河边找个地方五谷轮回。
他正在中院儿洗漱,前院儿同住的一个大妈神情慌张跑来,对苏乙道:“援朝,你快去看去,你家门口跪了好些人,老的小的都有……”
从水槽这儿其实抬头就能看到前院儿,但苏乙是背对着的,刚才也没注意。
这会儿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家门口乌央乌央跪了一大片,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
苏乙笑了:“没完了啊……”
“援朝,这……怎么回事儿?”这大妈眼神闪烁试探问道,眼底带着畏惧,“我怎么听着,他们说高抬贵手,饶命什么的……”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苏乙笑呵呵道,“大妈,劳您驾,去给一大爷说声,让他帮忙先招待招待这些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那你呢?”这大妈问道。
“我出去一趟。”苏乙笑眯眯回了句,“那就麻烦你了大妈。”
“哎,哎!”大妈稀里湖涂就答应下来。
苏乙点点头,端着洗漱盆子往前院走去。
刚过垂花门,正好看到于莉站在她家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看。
苏乙笑呵呵走过去,把盆子往她手里一递,道:“先放这儿。”緛
于莉会意点头,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苏乙摇摇头,转身摆摆手:“嫂子,我上班去了啊。”
“啊?哦!”于莉一愣一愣的。
苏乙则神色自如目不斜视穿过人群,跑去自家门口打开自己的自行车锁。这过程跪着的一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苏乙身上,有试探,有疑惑。
“是他吗?”
“不是吧?好像是对门子的,刚不是叫嫂子吗……”
“要不问问?”緛
这群人窃窃私语着。
“同志,你知道……”跪在最前头的老头儿开口问苏乙。
“不知道!”苏乙生硬打断他,骑着自行车就往院外而去。
“来自王伟平的恶意+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