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眼泪也流了下来。
“爱人?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是个须眉男人?”任我行用不无讥讽的眼神看着苏乙狂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今年五十多岁了?你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是你的爱人?杨小子,你莫非有病?哈哈哈……”
东方不败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眼中渐渐绽出杀机。
而苏乙则只是平静看着他。
任我行继续讥笑道:“是了,他练《葵花宝典》,早就去势自宫了,变得不男不女。杨小子,看你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你一个少年郎,怎么会喜欢一个五十多岁的不男不女的怪物?我不信!这世上根本不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你其实喜欢的是他给你的权势吧?哈哈哈……”
东方不败脸色已然铁青,森寒道:“好,好,好!不愧是任教主,死到临头,还不忘挑拨我和莲弟的关系。”
“我需要这么做吗?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任我行不屑笑道,“东方不败,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一个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好少年,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五十多岁的不男不女的老怪物?他图你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呵呵……任教主啊任教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好让你的一身内力随你一起陪葬?”东方不败突然轻笑了起来,“这可不像你,当年我捉住你,你是想尽了办法死中求活,怎么现在一心求死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死如何?”任我行叹了口气,神色中生出萧索黯淡之意来,“任我行一生纵横,杀人如麻,有此下场,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我偏偏不会随你的意。”东方不败冷笑道,“你要速死,我偏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那你就又上了这位任教主的当啦。”苏乙突然开口笑道。
他盯着任我行,笑眯眯开口道:“这位任教主其实根本没放弃求生的意志,他激怒你,是因为他很清楚你会忍住不杀他,他很了解你的性格,所以他让你误以为他在求速死,这样你就偏偏不会如他的意,让他活下来了。”
“现在他得你的保证,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他就可以安心考虑其他事了。”
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和智慧高低并不成正比,不得不承认的是,要玩脑子,东方不败玩不过任我行。
只可惜时也命也,任我行一次翻船,满盘皆输。
任我行的表情生出变化,盯着苏乙道:“好后生,如此心机,怪不得能把东方不败哄得团团转!我猜,你在圣教中地位不低,甚至说不定你说服了东方不败,掌握了圣教的大权,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依然包藏祸心,暗指苏乙是为了权势才出卖自尊和身体。
苏乙笑了笑,不为所动道:“你刚才说错了三件事情。”
“哦?”任我行眼神一闪。
“第一,东方不是五十多岁,他今年三十有七,你故意夸大他的年龄,是为了引我质疑他,厌恶他对吗?”苏乙道,“只可惜我很了解东方,我知道他从不会对我说谎,我绝不会怀疑他骗我。”
东方不败有些动容,怔怔看着苏乙。
任我行讥讽一笑,似乎是不屑辩驳,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第二,他也不是个男人。”苏乙慢条斯理地道,“也许他以前是,但从我见到他第一眼,他就已经不是了。你没练过《葵花宝典》,你永远不会了解什么是天人化生,万物滋养。你在这件事上出言挑拨,格局小了。”
任我行有些笑不出来了。
苏乙笑了笑,接着道:“第三,你不应该把手段用在东方身上,因为杀不杀你,什么时候杀你,怎么杀你,由我决定。在这一点上,东方也听我的。”
任我行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他上下打量着苏乙,像是要重新认识苏乙一样。
“好小子,竟小瞧了你。”他说。
苏乙笑了笑,道:“看来你们老朋友之间的叙旧不怎么愉快,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如我们聊点实际的话题?”
“你想问我融功的法门?”任我行冷笑,“别做梦了!”
“不,我不问你。”苏乙笑道,“别说你不说,你说了我也不信,我也不听。”
“你以为东方不败能帮你?”任我行哈哈一笑,“那你可太高看他了!老夫在《吸星大法》上浸淫数十年,绞尽心血才想出融功之法,东方不败之前从未接触过《吸星大法》,绝无可能创出融功之法!”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毋庸置疑,让人忍不住信服。
东方不败挑挑眉:“那也不一定。任教主,当年你还不信我能推翻你,坐上教主之位呢,可结果呢?”
“你可以在我身上取巧,但内功心法一是一二是二,可取不了巧。”任我行淡淡道。
“随你说什么,不过你却是猜错了。”东方不败呵呵笑道,“莲弟可不图你的融功之法。”
任我行怔了怔,看向苏乙。
“开门见山吧,任教主。”苏乙也懒得绕弯子,“我学你武功,吸你内力,事后还不得不杀你,免得放虎归山,遗祸无穷。”
“我虽不是好人,但如此一恶到底之事,做来到底念头不通达,所以才打算跟你谈谈,看看能否为你也做几件事,以求心安。”苏乙道。
“哈哈哈……”任我行忍不住大笑起来,“要杀就杀,要吸就吸!坏事做绝却还要求心安,简直虚伪至极!”
苏乙看着他淡淡道:“你我素味平生,作为陌生人,我害你自然心中不安。但任教主可知,我现在渐渐已经变得开始心安了?”
“你用心险恶,挑拨我和东方的关系,这就给了我杀你的理由;从开始到现在你每句话都暗藏机心,这也让我有了狠心的理由。你要是再骂我几句,我杀你再吸你内力,也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说到这里苏乙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任教主,明人不说暗话,你肯定是死定了,我宁可内心难安也要杀你绝后患。所以你应该感谢我的虚伪,感谢我肯给你说出遗愿的机会。”
“我这么说,够不够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