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咬着嘴唇,转头朝宫门旁的报名石牌跑去,另外三人也紧跟而来。来到石牌下,沈月顾不上细喘,抬着头,眼光来来回回的搜寻了几遍,终于在长艺堂的众多分支中看到,最后末尾是一个名为‘织履’的分堂,当中教席一栏清楚写着‘糟白浪’。
董玉好看清后道:“他还真是教席,叫什么糟白浪的。月儿,他刚才如何冒犯你了?”
沈月摇摇头不想多说,田小沐却忿忿道:“想不到这等轻薄之徒竟然可以入驻天武宫教席,你们也看见了,这人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董玉好道:“他敢得罪月儿,不会有他好果子吃。话说回来,这织履是什么武艺?”
卓世奇道:“不是武艺,是。。。就是修鞋。”
几人一愣,不由都笑出来。董玉好道:“这算哪门子技艺。”几人回顾石牌,上面已被填写的满满当当,各部各堂都已有了不少学徒,其中剑部人数最为众多。而唯独这织履一栏的下面空空荡荡,一个报名的都没有。
几人心想,这也难怪,武林各家各派的弟子,能来到这儿的,哪个不珍惜在天武宫习艺的机会,当然是抓紧一切可能去提升自己武道上的修为,谁会浪费时光去学修鞋呢。
四人笑的正起劲,沈月却见父亲沈柏清远远走来,身边跟着施敬良。忙招呼道:“爹爹,这里。”
沈柏清板着脸走近,道:“刚才发生了何事?听人说你和别人动手了?”
沈月正想分辨,沈柏清神情严厉,道:“你这孩子,太胡闹了。”董玉好忙解释道:“不是的,姑丈。。。”沈柏清挥挥手,道:“玉好,月儿不懂事,至少有你一半怂恿,将来我会和你爹说的。”董玉好啊啊两声,不敢再说。
施敬良忙呵呵一笑道:“沈庄主息怒,这天武宫本就是习武圣地,学徒们互相切磋实属常事,请不必责怪沈小姐。”
沈柏清叹口气道:“哎,我这女儿自小任性,倒叫敬良兄见笑了。”施敬良一个劲道:“哪里哪里。”
辞别了施敬良,沈柏清准备打道回府。沈月独自送父亲出宫,一路上牵着马默不作声。沈柏清知道女儿在和自己怄气,笑了笑,悠然道:“那招‘碎星落长河’用的不错。”
沈月抬起头,惊喜道:“您都看到了?”
沈柏清点头道:“你能在那个农家少年危急时出手相救,乃合侠义之道。不愧是爹娘的好丫头,爹爹以你为傲。”
沈月嘟嘴道:“那您刚才还那么凶的训我?”
沈柏清笑道:“在外人面前,总是要装装样子。不然人家会说御剑山庄处事骄横不公可就不妙了。”
听到父亲的话,沈月心中郁积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沈柏清又道:“你能给那个周家的女孩留几分面子,足见明事理,我也就放心了。”沈柏清说罢轻轻拍拍女儿的脑袋,翻身上马。
父女临别,沈柏清自少不得一番谆谆叮嘱。沈月一一答应,最后道:“女儿定会找到杨远的下落。”沈柏清道:“好,那爹也定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沈月回到天武宫时,已是夕阳时分。董玉好等人见她归来,围着问东问西,得知沈柏清并未真正生气,董玉好这才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只要姑丈不生气,我爹才不会管我。”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月儿,这都一整天了,你到底决定要学什么了吗?”
沈月脑海里不禁闪过慕星寒的身影,她走到报名石牌下,在剑部的一格框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