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地奔跑着,令公鬼导引真气风之力,将面前门板的残片撞得粉碎。房里空无一人。这是一个起居室,巨大的大理石铜炉子前面摆放着几把椅子。他的烈火射穿对面的一道拱门,一直打进门外一个有喷泉的小院子里,又穿过院子里廊柱中的一根凹槽圆柱。
但尸冥没有从那条路逃走,也没有死在那道烈火里,空气中还悬浮着阳极之力编织的残迹。令公鬼能认出它来————和他来到玄都时打开的浮行遁道并不一样,也不同于他进入王座大厅的神行。现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那一点的了。但他曾经在晋城见过与此相似的编织,他曾经自己做过一个。
令公鬼开始编织————一个遁道,或者是一道裂缝————一个真实世界的空穴,在开口的另一侧并不是黑暗。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早就知这种状况,如果不是他这次看见了编织的残迹,他大约就不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令公鬼面前是同样的拱门,通往同样有喷泉的院子,同样的柱廊,也同样显示着他的烈火造成的破坏。但只是转瞬之间,他的烈火在拱门和柱廊上形成的整齐圆洞就在裂缝另一侧的世界里消失了,这个裂缝通向另一个世界,一个锡城古国王宫的倒影,正如同那个海门通的倒影。
令公鬼感到一阵模糊的悔意,他应该和万剑谈谈他在晋城的那次遭遇,但他从没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不要紧,在那一天,他的手中有神威万里伏,但现在他口袋里的法器也足够让他战胜尸冥了。
快步走过那道裂缝,令公鬼松开编织,然后在裂缝完全消失之前就跑过了院子。如果距离够近的话,尸冥很可能已经知道他打开了裂缝。有那个石雕的小胖男人并不代表着他可以轻松地等待着敌人的攻击。
除了令公鬼自己和一只苍蝇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这种感觉也和在晋城那次一样。走廊里的油灯并没有点燃,那些白色的灯芯肯定从没碰触过火焰,但即使是在建筑物最深处的走廊里也闪烁着黯淡的光,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发光,却又找不到任何光源。
有时候能看见灯架和其它东西被移动过了,只要一转眼,一座高灯架大约会被移动一尺的距离,或是一只花瓶被移动一寸,似乎有人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挪动了它们。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令公鬼知道,这里有许多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就是那种感觉,当令公鬼跑过另外一条柱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尸冥。自从导引真气了烈火之后,他就再没有听到过哭喊风乐瑶的声音,大约他已经将真龙赶出了脑海。
很好。令公鬼站在一座宫廷花园的边缘,这里的优婆罗花和白星树看上去就像真实世界中的一样干枯萎蔫,在几座高过宫殿的白色尖塔上飘扬着白狻猊旗,但那是会在眨眼间就发生改变的尖塔。很好,如果我不必分心去————
令公鬼感到有些奇怪,那是一种虚幻的感觉。他抬起手,立刻愣住了,他能透过自己的衣袖和手臂看见对面的花园。他低下头,透过自己的身体看见铺路的石板。他似乎变成一团正愈来愈稀薄的雾气。
不!这不是令公鬼的意念。一个影像出现在他的体内,一个高大的黑眼睛男人,脸上布满忧虑的皱纹,棕褐色的头发大部分已经变成了白色。我是朅盘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