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是丹景玉座,”孙希龄平静地说,“即使是国主也要亲吻丹景玉座的戒指。我不能说自己很喜欢你那时的样子,大约等哪天有时间,我们可以谈谈你在半个宫廷的人面前那么做是否有必要。但你要记住,让我一直追到这里来的是王小莱,我要得到的是王小莱,而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丹景玉座。既然你一定要问为什么,那也让我问一句吧,为什么一定要让三江口人骚扰我们的边境?”
“因为那时你们的冲突会毁掉严重的计划。”丹景玉座狠狠地吐出每一个字,“就如同你现在对我的干扰一样那时白塔刚刚确定了一名叫作崔杼的边境庄主,决定帮助他成为统治三江口的人,我不能允许你们有机会杀死他。我在这里有干活要完成,孙大人,让我完成它,你也能看到我们的胜利。不要多管闲事,你会把一切都毁掉的。”
“无论你的干活是什么,我确定浣花夫人她们会确保你完成它们的。崔杼?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现在一定还没成功。”依照孙希龄的看法,三江口大概会一直保持着分崩离析的状态,直到上古神镜转动到下一个纪元。
三江口人并不以国家自称,他们通常都自称为戎卢人、江畔人,或者是其它地区的人。他们极不愿以邦~国自称,甚至毫无邦~国之概念。一个有实力统一三江口的贵族,脖子上还套着丹景玉座的项圈,他可以提供相当数量的兵员。
“他……死了。”丹景玉座脸上泛起两片红晕,似乎是对自己感到恼怒,“在我离开玄都的一个月后,”她低声嘟囔道,“一些锡城古国农夫利用羊群做掩护,对他的营地发动袭击,一箭把他射穿了。”
孙希龄不禁笑出声来:“你应该强迫跪下的是那些农夫,而不是我,嗯,不过你现在已经不必再为这样的事而伤脑筋了。”这句话确实没错,无论那些鬼子母将怎样利用丹景玉座,她们绝不会再让她靠近权力中心。
孙希龄甚至开始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了,他无法想象丹景玉座会就此放弃、死亡,但她确实失去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欢被称作秃鹫或臭鱼烂虾,还有那个什么?榆木脑袋的傻瓜。“从现在开始,你只需关心该如何保持我靴子和床铺的整洁就行了。”
丹景玉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孙大人,你应该选择桑扬,她大约足够愚蠢。”
孙希龄差点就瞪起了眼睛,女人们的心思总是让他吃惊不已。“你发过誓,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孙希龄努力地笑了两声。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知道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但那双眼睛依旧让他心烦意乱,即使是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它们仍然在放射着挑战的光芒,就像现在这样。“你会明白我是哪种男人的,丹景玉座。”孙希龄想说一句俏皮话安抚一下这个女人的情绪,但从丹景玉座僵硬的肩膀看来,她似乎是把这句话当成威胁了。
突然间,孙希龄意识到自己能听见那些鬼子母说话。那是一种几近无声的低语,她们站在一起,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表情盯着他,不,是盯着丹景玉座。
她们的目光跟随着她回到桑扬身边。似乎是能感觉到鬼子母目光的压力,丹景玉座的每一步都比先前一步更快,当她在铜炉子边再次转身时,她的表情也像那些鬼子母一样晦涩不明。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孙希龄不知道如果换成是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能不能做得和她一样好。
鬼子母们正等着他走过去。于是他走了过去。浣花夫人说道:“我们完全接受你的条件,孙大人,并承诺我们会遵守这个约定,它们大部分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