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咆哮一声,冲上去迎击魔兵的进攻。怪物的手里是一柄像它的披风般黑的利刃,在魔界的熔炉中锻造出的剑锋,如果马鸣碰到它,除非纯熙夫人立刻现身为他治疗,否则他必死无疑。
能够战胜犼神七煞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不停地进攻,在被它压倒之前抢先压倒它,进行防御的想法只会导致死亡。现在他甚至没办法再多看一眼夜幕中正在他身边进行的战斗。
黑水将军的刀刃如同蛇信般飞快地吞吐,像黑色闪电在狂乱地舞动,但它的全部动作都是在抵挡马鸣的进攻。鬼鸮徽记的上清之气锻钢撞击在魔界毒刃上,迸溅出一片片蓝色的电光。
突然间,马鸣的劈砍碰触到了柔软的肉体,黑剑和苍白的手一同飞了出去,反手一劈,黑水将军的喉咙被切开。马鸣并没有停止动作,马鸣刺穿它的心脏,砍断它的腿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离开了那个仍然在地上拼命挣扎的东西。
黑水将军的两只手臂————仍然完整的和已经断掉的,全都在疯狂地挥动,从伤口中喷溅出黑色的血液。魔兵在遭受致命伤后,要过很长时间才会承认自己的死亡,除非被日光照射到,否则它们永远都不会彻底地死去。
扫视周围一圈,马鸣才发现敌人的攻击已经停止了。魔尊的爪牙和黑水修罗,或者死亡,或者逃散,至少他的视线中只剩下厌火族人,而他们也死了一些。他从一名魔尊的爪牙的脖子上取下一块方巾,用它擦净矛刃上黑水将军的黑血,如果任由这血渍存留太长时间,它就会腐蚀矛刃。
这次夜袭没有任何意义。在月光下,马鸣看见黑水修罗和凡人的尸体只是集中在营地最边缘的一线帐篷附近,如果他们想取得一点进展,就要集结比这次规模大许多的军队。
“你刚才在喊什么?好像是‘卡莱’什么的,那是古语吗?”
马鸣转身望向鬼怛化,楼兰女子已经摘下了面纱,身上除了束发巾之外,仍然是一丝不挂。其它枪姬众和男人们也大多没有穿衣服,虽然大部分人很快就回到帐篷里去,但他们似乎对这件事都毫不在意。
这群人真是丝毫也不懂得注意仪态,完完全全不懂。虽然鬼怛化的呼吸中已经夹杂了一缕缕白气,但她就好像根本没感觉到空气的寒冷。马鸣像她一样浑身是汗,一旦心神不再被保命奋战而占据,他几乎立刻就冻僵了。
“是我曾经听过的一种战号,”马鸣对鬼怛化说,“我很喜欢这个声音。”与子同袍!为了红鹰旗的骄傲。这是锡城的战号,他的大多数记忆都来自于锡城,其中有一些是在他走进扭曲门框前就有的。纯熙夫人说这是古老血脉的体现,但马鸣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血管里没有流着这种东西。
鬼怛化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和他一起朝帐篷走去。“我看见你杀了那名黑罗睺,马鸣。”这是楼兰对黑水将军的一种称呼,“你绝不比任何男人矮。”
露出牙齿笑了笑,马鸣伸手揽住了鬼怛化的腰,但他无法把这次袭击抛诸脑后。他试图忘记,但他办不到,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咆哮不已。为什么会有人要进行这场毫无希望的袭击?只有傻瓜才会毫无理由地进攻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他没办法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走。没有人会发动没有理由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