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希望是清醒的时候却还要浅浅地入睡,”鬼纳斯说,“就算不骑在马上也已经够困难了,半夏还没完全学会这样做。”
“我会学会的。”半夏带着一种恼怒的决心说道,她总是这么急躁而顽固地下定决心去学习某种知识,如果不是智者们揪住了她的后颈,她很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各种麻烦里。
湘儿很快就不再为半夏可能惹上麻烦而担心了,因为半夏接着对她讲述了黑水修罗和狌狌对保巴克城堡的攻击,在这次战斗的死者中也包括了莎赫尔————一位古尔格丽。
令公鬼现在正率领乌孙楼兰赶往若羌,同时又派人去召集更多的氏族,这个行动违反了所有习俗。
这次令公鬼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让楼兰人们很紧张,纯熙夫人更是急得几乎能脸上都能看见焦急了。如果不是看到半夏因为担忧而紧皱的眉头,湘儿几乎要因为纯熙夫人的挫败而感到高兴,她一直都希望令公鬼能排除掉那个鬼子母的影响。
“我不知道这些行动是出于疯狂,还是理智的谋划,”半夏最后说,“只要我能知道,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我几乎都能承受。湘儿,我承认现在我根本不会为了什么预言或是末日战争而担心。大约这很蠢,但我答应过仪景公主要照顾他的,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湘儿绕过寒冰般的剑,伸手搂住半夏的肩头,至少她在感觉上是实在的,即使她看起来像是一块雾面镜子中的倒影。令公鬼的心智。她对这些事无能为力,甚至无法安慰半夏。照看着令公鬼的人是半夏,而不是她。
“你对仪景公主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让令公鬼去认真阅读她写的信。仪景公主有时会为这件事担心,她没有跟我提过她信的内容,但我觉得她在害怕自己对令公鬼说了太多的话。如果令公鬼能相信她的爱,那么他很可能也会产生同样的爱意,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受到伤害了。不管怎样,我们在忽罗山有了一些好消息,虽然只有一些。”湘儿把忽罗山发生的事告诉半夏,那些事似乎还算不上“一些”。
“那么你们仍然不知道她们在找什么,”等湘儿说完之后,半夏说道,“但即使你们知道了,她们仍然处在领先的位置,有可能会先找到它。”
“还会有办法的。”湘儿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两名智者。仪景公主曾经告诉过她,鬼纳斯除了警告之外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么与她们打交道就需要格外强硬的态度了。那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是两团雾气,只要一阵强风就能把她们吹散。“仪景公主认为你们知道各种有关于梦的技巧,我是否有办法进入泰斯帕斯的梦,去看看她是不是一名混沌妖皇的爪牙?”
“愚蠢的小姑娘,”摩诃丽的长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来回飘摆,“即使是鬼子母,也仍然是愚蠢的姑娘,进入另一个人的梦是非常危险的事情,除非她知道你,并期待你的到来。那是她的梦,和这里不一样,在那里,泰斯帕斯的意志控制着一切,甚至包括你。”
湘儿一直相信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听到这个办法行不通,她觉得很气恼,而且这个智者还叫她“愚蠢的小姑娘”?
“我不是小姑娘,”湘儿喊道。她想去拉她的辫子,最后却将握紧的拳头顶在腰间,不知为什么,最近拉辫子的动作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我以前是思尧村的禁魇婆,现在我……是鬼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