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质疑我,就举起他的武器吧!根据昆莫的协议,他将被剥夺阴凉、聚居地、居所和帐篷,他自己的氏族将像猎捕野兽一样猎捕他。”一些突阕楼兰急忙从脸上扯下了面纱,鬼足缺没有阻止他们,但还有一些人继续戴着面纱。
“他们有武器,摩诃丽!他们带着武器进入了昆莫!那是……”
“安静!”摩诃丽向他晃了晃拳头,“你竟敢提到武器?你们有谁敢打破昆莫的和平,有谁敢在杀戮时将面孔展露于这个世界?他们没有携带武器,我为此作证。”她谨慎地向令公鬼和马鸣转过身,目光并不比她看着鬼足缺的时候更温和。
她皱起眉,看着马鸣手中奇怪的剑刃钩镰枪,喃喃地说道:“你是在昆莫里找到它的,孩子?”
“有人将它给了我,老妇人,”马鸣嗓音沙哑地回答,“我为它付出了代价,我要保留它。”
摩诃丽哼了一声:“你们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刀山剑丛中爬出来,什么?不,你们不必现在告诉我。”
看了令公鬼手中上清之气的长剑一眼,她哆嗦了一下:“放开它,在那个愚蠢的鬼足缺试图再次鼓动他的手下战斗之前,让他们看到印记。以他现在的情形,他会不眨眼地让整个部族遭到放逐,快!”
片刻之间,令公鬼只是惊愕地望着她。印记?然后,他回忆起鬼玄元曾经给他看过的,男人从昆莫活着出来之后被留下的印记。消去手中的长剑,他解开左侧中衣的袖扣,将袖子卷到臂肘的地方,在他的前臂上,出现了一个如同真龙旗上那只生物的瘢痕,蜿蜒的躯体上生着金色的鬃毛和黄褐色的鳞片。
当然,令公鬼想到应该就是这个图案,但他还是吃了一惊。它看起来就像是他皮肤的一部分,仿佛这只虚幻的生物已经融入了他的肉体。他的手臂没有不同的感觉,但在日光下闪耀的鳞片如同被抛光的金属,仿佛如果他碰触手腕上的那些金色鬃毛,他就一定能感觉到一根根飘扬的毛发。
令公鬼一卷起袖口,立刻将手臂伸到空中,让鬼足缺和他的手下都可以看到。议论声在突阕楼兰中响起,鬼足缺无言地喊叫着。更多的突阕楼兰人跑出帐篷,使得花岗岩下的人群如潮水般猛涨。
鬼玄元和铁膝率领的金多氏族站在山坡上高一点的地方,警戒地看着突阕,又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令公鬼,似乎令公鬼露出左臂仍不能满足他们。孔阳站在两支队伍中间,双手握住剑柄,面容如雷暴中的黑云。
就在令公鬼开始意识到楼兰想要的不止是这些时,半夏和其它三位智者也走下山坡,来到他身边。楼兰女子都像摩诃丽刚才一样,脸上带着匆忙和气恼的神情。
鬼纳斯直瞪着鬼足缺,赤红色头发的鬼斯兰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令公鬼。莎赫尔紧咬着牙关,似乎要嚼碎石头。半夏用一块头巾包住头发,并盖住了整个肩膀,她惊愕地盯着令公鬼和马鸣,好像她刚刚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愚蠢的男人,”摩诃丽说道,“全部印记。”她将水囊扔给马鸣,抓住令公鬼的右臂,将他的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与左臂同样的图案,两只胳膊上的龙形如同彼此的镜像,一丝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