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花婶急忙说,她伸手示意他们将武器放低。“请别紧张。”
两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左边的个子高瘦,皮肤黝黑;右边的身材矮壮,头发已经变成了灰色。两个人都握着上箭的弓,时刻准备抬起射击,两个人的腰带两侧都分别挂着箭囊和佩剑,全都穿着与周围植物融为一体的披风。
“鬼子母的护法!”子恒喊道,“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有鬼子母,花婶?沈大爷也从没有提到过,为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花婶急忙说道,“我没有撒谎,我说过,这是女事会的事。”她将目光转向护法。两名护法这时都没有丝毫放松。“枫十四、剑残,你们认识我,把弓放下,你们知道,我不会带心怀歹意的人来。”
“一位黄巾力士,”灰发男子说,“楼兰人,和一名被白袍众追捕的黄眼睛男人,当然,还有一个拿匕首的好斗姑娘。”
子恒看了小丹一眼,她已经抽出一把匕首,准备要投掷了。这一次,他同意她的决断。他们大约是鬼子母的护法,但他们丝毫没有表露出会放下弓箭的意思,他们的面容就像是在铁砧上捶打出来的一样。厌火族人看上去等不及戴上面纱,就要开始枪矛之舞了。
“一支奇怪的队伍,花婶。”年老的护法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会弄清楚的,剑残?”
削瘦的男人点了点头,立时融入到草木之中,子恒几乎无法听到他行动的声音。护法可以在一片死寂中展开行动,只要他们想这么做。
“你是什么意思?女事会的事?”子恒问,“我知道,白袍众如果发现这里有鬼子母,一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你当然不会想告诉欧阳致睿,但为什么你不告诉村长和我们?”
“因为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花婶急躁地说,这种急躁似乎同时在针对子恒和那名仍然在监视————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们的行动————他们的护法,大约还有一点是对鬼子母的。“当白袍众到来的时候,她们正好在望山,除了那里的女事会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身份,那里的女事会将她们送到我们这里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子恒,这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苍天保佑,我知道已经有两名女子和男人分床睡了,就因为害怕自己会在睡觉时把这件事说出来,我们一致同意要对所有人隐瞒这件事。”
“为什么你们的决定改变了?”灰发护法用严厉的声音问。
“我有充分的理由,枫十四。”从她抚弄外衣的神态看来,子恒怀疑她希望女事会和鬼子母也会这样想。一直都有传闻说,女事会对待自己人会比对普通村民更加严厉。“有什么地方比鬼子母身边能更好地隐藏你们?你和一位鬼子母一起逃走过,所以肯定不会害怕她们,而且……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鬼子母之间并不完全相同,有时候差异很大。”子恒对她说。不过他最害怕的凌日盟鬼子母是不会约缚护法的,凌日盟鬼子母相当不喜欢男人。这个枫十四有一双毫不动摇的眼睛,他们可以冲向这名护法,或者不理他径自走过去,但这名护法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射穿所有轻举妄动的人。
子恒打赌,其余的人也会被他随后射出的箭一一钉死。厌火族人似乎同意子恒的看法,他们仍旧保持着随时可以朝任一方向跳开的姿势,但他们又仿佛能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太阳下山。
子恒拍了拍小丹的肩膀。“不会有事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