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超上次在瑶琳桐庐的时候多数呆在墙外区,不过他知道城里的几家客栈。寻访使带着他们走到一家名叫远客居的客栈,标志上画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紫砂壶。
马夫上前接过他们的马匹,在自以为没人看见的时候偷眼飞快地打量令公鬼和巫咸。令公鬼告诉自己,停止这种幻想吧;城里并非人人都玩那个游戏的。否则,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了。
大堂很整洁,桌子的摆放齐整得跟城市本身一样,只有几个客人。他们抬眼瞥了瞥新来的人,立刻就继续喝酒去了;不过,令公鬼有一种感觉,他们仍然在偷看他、偷听他。虽然天气渐暖,但大地窝炉里还是烧着一小簇炉火。
客栈掌柜是个油头油脸的胖汉子,身上的深鸦青色曳撒胸前有一道绿色横纹。他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吃了一惊,令公鬼也不觉得意外。巫咸一手揽着缠带子裹羊毛毯的箱子,弯腰走进门来,叶超则背着他们所有人的鞍囊和包袱,而令公鬼自己,一身红色曳撒跟桌子旁边那些人的阴沉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客栈掌柜看清令公鬼的曳撒和宝剑后,油光闪闪的微笑回到脸上。他作了一个揖,搓着光滑的双手:“请原谅,大人。我只是一时间以为您是……请原谅。我的头脑大不如前了。您需要房间是吗,大人?”他朝着巫咸鞠了一个较浅的施礼,“我名叫沙宥德,大人。”
他以为我是厌火族,令公鬼苦涩地想。他很想离开瑶琳桐庐。可是,这是可能找回邓禹的地方。而且,紫柳说过,她会在这里等他。
他们的房间花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好,沙宥德带着过多的微笑和施礼解释说,这是因为必须给巫咸搬床。令公鬼希望他们三个还是住在一个房间,可是,在掌柜震惊的眼神和叶超的坚持之下,在令公鬼想必须让这些瑶琳桐庐人知道,我们跟他们一样明白事理双重夹攻之下,最后租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给令公鬼自己住,两个房间之间有一扇门相通。
两个房间差不多,只是其中一间有两张床,包括给黄巾力士的特大码床,而另一间只有一张大床,宽度几乎跟另外那两张一样,而且四角都有大而方的床柱,几乎伸到天花板上。他房里的高背软垫官帽椅和脸盆架也是又大又方,靠在墙边的衣柜装饰着浓重刚强的雕刻,看上去像是要倒下来压住他一样。他的床边有一对窗户,面向两层楼下的街道。
客栈掌柜一走,令公鬼立刻打开门让叶超和巫咸进来。
“这地方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令公鬼对他们说道,“人人看你的眼神都像是认为你在做什么坏事一样。我要回到墙外区,至少,我要去半个时辰。那里的人至少会笑。你们两个,谁愿意第一个看守弯月夔牛角?”
“我留下吧。”巫咸立刻说道,“我想看一会儿书。虽然我在这里见不到其他黄巾力士,但不等于这里没有从苏扶隐者之乡过来的石匠。”
“那儿离这里不远。我还以为你想见见他们。”
“算了,我不想,令公鬼。我上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我为什么独自一人的问题。如果他们从尚台隐者之乡那里听说了我的事呃,我想我就呆在这里休息一下,看看书好了。”
令公鬼摇摇头。他常常忘记巫咸是为了看外面的世界而离家出走的。“你又怎样,叶超?墙外区有音乐,有欢笑的人群。我打赌,那里没有人玩斗鸡走狗。”
“我可不会这么肯定,大人。不论如何,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不去了。墙外区常有打斗还有杀人事件,所以那里很臭,您知道我的意思。当然,我并不是说他们会骚扰一位大人;他们要是敢那样做,士兵会立刻阻止他们。不过,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去大堂喝杯酒。”
“叶超,你不需要我批准你的行动。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