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多满脸不赞同。
尚未来得及说话。
姜婷已经抢先强硬地出声拒绝:“为什么!?”
陆城:“姜饼,耳朵一直不敢面对你,但是和我无关,她是觉得,自己的不告而别背叛了你们的友情。
这件事对她来说,暂时还是个过不去的坎。
所以我希望找这个机会,把她带来和你当面说说。
无论你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我都不希望她继续耿耿于怀。”
姜婷眉毛上扬,表情看起来似是十分不满。
陆城比了个“稍等”手势。
喝了口果汁,声音缓和些许,“姜饼,我知道你没有因为这件事在生耳朵的气,只是在为我打抱不平,谢谢。
但是,没有必要。”
“……”
“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僵持数秒。
两人对视一眼。
姜婷先一步败下阵来,肩膀也不自觉沉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冷声说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余星多也摇了摇头,说:“城哥,你告诉她了吗?
你因为她,心脏衰竭成什么状态了,她还不知道吗?”
陆城:“我会找机会说的。
但是不能是在那种情况下。”
要不然,姜婷这个坎,林岁岁一辈子过不去。
甚至,还会对他抱有歉意。
陆城虽然喜欢她,但并不想用这种卖惨方式,得到林岁岁的歉疚和怜悯、再逼得她松口。
事实上,他更希望她能一直开开心心。
无论是拉琴也好、家事也好,还是工作、友情之类,所有一切,都想让她过得顺坦。
陆城想为林岁岁实现一切梦想。
想让她能活得自我。
……
姜婷和余星多对视一眼。
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余星多苦笑一声:“城哥,是不是以前风流太久,遇上点挫折、就容易心理变态啊?
你这转性转的,我还是好不习惯。”
要是林岁岁还没出现,可以将他的念念不忘称之为执念。
但是人已经回来了,陆城竟然还是这种状态,完全没能简单释怀,实在不符合“城哥”基础人设。
自然,也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陆城笑了笑,“不好吗?”
余星多:“我没意见。
反正你高兴就好。”
再齐齐看向姜婷。
姜婷已经闷闷地干完了一整杯冰啤,看起来,心情着实不算太妙。
感觉到两男人视线,她放下杯子,长长叹了口气。
“知道了。”
又顿了一下,“我不会说漏嘴的。
反正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了,我也不会插手管闲事的。”
陆城:“谢谢。”
他朝姜婷举了下杯子。
以示谢意。
—
周日。
秋高气爽。
林岁岁起床,简单吃了饭。
打开琴包,开始一套熟稔于心的流程。
事实上,她已经又很多年没有摸过琴,但离约好给王阿姨孙女上课的日子、已经没剩几天。
为了不让外婆在伙伴面前坍台丢脸,只得开始临时抱佛脚。
乐理方面,看看书、看看资料。
再回忆一下,问题不大。
只愁实操。
林岁岁算了算课时,哪怕一开始不上琴教学,距离乐理基础教完,也没有很久。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坚持学下去。
她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
……
半响功夫。
林岁岁终于架好琴,翻开琴谱。
用力深呼吸后,举起琴弓。
第一个音还没有拉出来。
想了想,她又改了主意,将助听器摘了,放到旁边。
世界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起来。
并不是完全安静。
而是嘈嘈切切、争先恐后地涌入,万物都像是黑白老旧电视里播放的画面。
离得有些远、声音也有些杂。
林岁岁握着琴弓,闭上眼,安安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再开始拉第一个音符。
“刺啦——”
失败得很是清晰。
她心中一喜,试着拉了段练习曲。
虽然音准还差得远,但勉勉强强,已经能听到一些音符节奏感。
这简直是历史性的巨大飞跃。
有朝一日,还是能摘掉助听器、继续拉琴的吧?
她想。
又忍不住笑起来。
……
裸耳拉了十来分钟。
林岁岁过足了瘾,去茶几上拿助听器,准备先为备课、戴着助听器练习几天。
与此同时。
手机在茶几上,用力震动了几声。
她一顿,手指偏移了方向,条件反射地先拿起手机。
打开。
Lc.:【有在拉琴吗?
】
林岁岁心脏重重一跳,变了脸色。
眼神无意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忙脚乱地回复道:【你怎么知道?
】
Lc.:【心灵感应吧。
】
Lc.:【你忘了嘛,琴还是我给你送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