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冬青虽然仍有疑惑,却没有继续追问。
以白行简的手腕,想要与人交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更不要说寇仲徐子陵如今不过是没什么见识的小混混。
虽然一开始因为傅君婥的缘故对白行简没什么好印象,但很快便被白行简的学识和气度所折服,就连傅君婥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宋阀少主的不凡。
虽然态度依旧冷淡,到底少了几分敌意。
三更时分,正在打坐的白行简睁开双眼,目光仿佛穿过船板一样,投向岸边,轻笑一声,“来了。”
同一时间,冬青也睁开双目,扫向右方江岸,只听马蹄声声,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舱房内傅君婥和两个小子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宇文化及这么快就追上来。
白行简起身与冬青来到船首处,看着远处策马奔腾而来的宇文化及,轻笑一声,声音平平传出,举重若轻,让人侧目。
“洛阳一别,宇文总管别来无恙。”
宇文化及边策马沿岸追船,边笑应道:“原来是宋少主当面,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少主先把船队靠岸,在下才细告详情。”
白行简摇摇头,“宇文总管此言差矣,你带着大队人马蜂拥追至,沿江叫停,为安全计,还请宇文总管说个清楚明白,好让在下有个决断。”
宇文化及城府极深,没有动气,欣然道:”这个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三名钦犯,据闻少主曾在丹阳邀几名钦犯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白行简笑道:“这当然是有人凭空捏造了,请宇文大人回去通知圣上,说师道若见到这批钦犯,定必擒拿归案,押送京师。”
宇文化及仰天长笑道,“宋少主快人快语,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宋少主还是三思为妙,否则虽得一时痛快,却是后患无穷哩。”
“况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宋阀身上,圣上龙心震怒时,恐怕宋兄你们亦不大好受呢。”
白行简道,”宇文大人总爱夸张其词,却忘了嘴巴也长在别人脸上,听到大人这样委祸敝家,江湖上自有另一番说词,宇文大人的思虑似乎有欠周密了。”
宇文化及似乎听得开心起来,笑个喘气失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那么急着回京了,只好到前面的鬼啼峡耐心静候宋兄大驾,那处河道较窄,说起话来总方便点,不用我们两兄弟叫得这么力竭声嘶了。”
双方一阵嘴炮,傅君婥却不愿受汉人恩惠,一把抓住寇仲和徐子陵的腰带,破窗而出,大鸟腾空般横过四丈许的江面,落往左边江岸去。
宇文化及怒吼一声,当即落马入江,一根枯枝横射,便越过江岸追来。
“公子?”
冬青急忙看向白行简,向他请示。
只见白行简神色如常,毫无异样,只静静的看着前方远去的四人。“无妨,帮到这里就够了,善缘已结,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了。”
“幼苗想要茁壮成长,总要经历风吹雨打的,等下次再会的时候,他们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好了,听闻石青璇应东平郡大儒王通之邀,前往献艺,左右无事,咱们也去会会这位名震江湖的才女。”白行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