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的轻咳两声，干巴巴的应了两声，然后连忙说道：“蓝执事还是说说正事吧。”
蓝雨曦见到他这幅窘迫样，倒也不好再继续打趣他，不由微微一笑道：“妾身先回答王掌门第一个问题，那就是【开宗令】这个护身符，的确是没有王掌门你自己想的那样百试百灵，一些和发放【开宗令】势力高层有关系的修士，纵然是杀了【开宗令】持有者，只要事情做得漂亮一点，不留什么明证，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说到这里，她见到王诚一脸震惊和失望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王掌门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大势力爱惜名声，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妾身只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以王掌门所在的青云门为例，若是没有夺得这块【开宗令】，王掌门觉得以你们当初散修的身份，能够在数年内赚取数十万下品灵石吗？能够接连筑基成功几人吗？”
王诚无话可说，心中知道答案是绝无可能。
如果没有夺得【开宗令】，他们六位青云门徒哪怕还有着练气十二层修为的师尊青云子照顾，现在也绝难出现一位筑基期修真者。
蓝雨曦似乎并不奇怪王诚的沉默，只是轻轻一拍手道：“你看，【开宗令】带来的好处这么大，即使它护身符的作用没有那么大，即使王掌门你知道它无法完全护你安全，你现在愿意舍弃它，舍弃青云门现在的基业，带着你那些同门师兄弟离开这片蛮荒地域吗？”
说完又深深看着王诚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妾身可以违背商会做生意的规矩，给王掌门你说这些一样，对于发放【开宗令】的龙山书院而言，是否已经为【开宗令】持有者报仇，最终解释权也都在他们手中。”
“如果真有龙山书院的金丹修士想要压下这种事情，哪怕王掌门你掌握有真正的证据，并将之公之于众，事情闹大了，龙山书院出来个更高层修士宣布是门下弟子个人所为，对外宣称将那人镇压百年，便可平息众怒。”
“而王掌门你，因为损坏龙山书院的名声，必定是会万劫不复，在劫难逃！”
这个道理是如此的简单，王诚本该是非常明白的。
他前世读书上学的时候，书本上面非常明确的说过，法律只是统治者维护统治的工具！
哪怕是他前世那种环境下，那种到处都是监控的情况下，也有种种统治者公然做出违法乱纪之事。
他凭什么以为这个强者为尊的修真世界，大门派会真正给小门派当保姆？
“妾身如果是王掌门，就不会想着如何去告状，因为就算没有那个黄石宗副掌门口中所谓的关系，在上位者眼中，需要靠告状来获取安慰和保护的人，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一个懦弱无能的评语！”
“说到底，龙山书院可不欠你们这些附庸势力什么，相反的是，你们现在都在享受着龙山书院提供给你们的便利，却还没上贡过一块灵石！”
“今后的情况，必然是哪个附庸门派给龙山书院上贡的资源更多，哪个势力更为强大，他们就会帮谁，最终这片蛮荒地域也会像其它成熟的修真界地域一样，只存在一些中大型门派，而无小门派的生存余地！”
蓝雨曦一脸正色的看着王诚告诫说道，语气非常正式严肃。
而王诚见到她这个样子，听着她这些话，也是如同当头棒喝，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明白了，他一切都明白了！
就像他前世一样，官府对于给他们缴纳许多税赋的大公司，都会有着种种优待和保护政策，甚至某种程度上坐视大公司靠抄袭创意等违法手段弄垮小公司，收购吞并小公司，不会真正用什么版权保护法去保护小公司或者个人的利益。
同时那些大公司的高层，往往都会在官府那里挂上各种头衔，获得种种看似不存在，其实却是存在的隐形特权。
如果把龙山书院比作其中一个国度的官府，那么一切不都是一个样么？
如此浅显简单的道理，亏得自己此前都看不明白。
还天真的以为，龙山书院那么大的势力，肯定会维护自己颜面和名声，不会容许下面有人违反自己制定的规矩制度。
殊不知那些规矩制度，只是用来糊弄和限制弱者的！
王诚想明白这些，顿时满脸恍然之色的对着蓝雨曦弯腰深施一礼道：“蓝执事这番金玉良言，真是一记当头棒喝，直叫王某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王某受教了，受教了！”
蓝雨曦坦然受了他这一礼，而后轻轻对他点了点头道：“王掌门明白就好，妾身也是看重王掌门的潜力，看重青云门的潜力，不然这种犯忌讳的事情，那也是不敢轻易与人明说的，所以王掌门还请为妾身保密才是！”
王诚闻言，顿时肃然应道：“这是自然，请蓝执事放心，今日蓝执事的话，出得执事之口，入得王某之耳，绝不会再让第三人知道！”
“妾身自然是相信王掌门的。”
蓝雨曦微微点头，然后眼神玩味的看着王诚，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么，现在王掌门还想知道黄石宗掌门和龙山书院白马居士之间师徒关系的真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