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两日,扁舟向下降去,落在一处镇子旁。
小镇上的房屋看上去不算破败,进了镇子才发现几乎十室九空。仅剩的一些人都是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民,看来也是实在无处可去,没办法才留在这里。一路走来,只有几个孩子从他们身边嬉笑跑过的时候多看了他们两眼,其他的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神色麻木的继续劳作。
一行人来到一处大宅前,纪青带着敖光和胡晏清推门进去。过了前院,绕过影壁,厅内已经坐了十几位道人,穿着各异,年龄不等。见她进来,一个手中拿着酒葫芦,半披着乱发穿着邋遢的道人笑了一声:“虚空子,现在人到齐了。给我们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鬼,要我们全来捉拿?”
上首是一位面相敦厚的中年男道人,短须,花白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在下道号虚清子。各位都是世间各家道门的能人,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需要除去一个恶鬼。”
纪青落座,敖光和胡晏清也有人给了两个凳子坐在纪青身后,听虚清子讲话:“这个恶鬼相当难缠,在下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鬼物,所以需要各位协力救此地于水火。”
“别说废话了,我要好酒,灌满我这酒葫芦就行。”那个看起来穿着邋遢的道人又抄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堂堂道门总负责人,该不会赖我的账吧?”
“说笑了,怎么会呢。不过你那酒葫芦能纳百川,要灌满是有点难。”虚清子一笑带过,随即正色道:“这恶鬼与我们交手过三两次,奸猾得很。于夜晚吸食人生魂精气,一击得手便会远遁而走。在下布下锁魂阵也被它逃脱。所以想清各位道友将它逼出来,然后将之联手击杀或擒住。”
“锁魂阵都能溜掉?”左下首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道人惊异地问:“虚清子老弟,按说你亲手布的阵法,不应该锁不住一只恶鬼啊。之前的千年恶鬼你也抓到过,难道这恶鬼已经上万年了?”
“鬼龄多少我倒看不出来,不过锁魂阵对它没什么效果是真的。”虚清子讲到这,面上有些不好看:“锁魂阵是我亲手布下的,我也检查过,并没有错漏。不知那恶鬼怎么脱逃的。”
“咦,按说你布阵的能耐,不可能连一只恶鬼也抓不住,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那个花白胡子的道人想了一想,又问道:“当时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当时只看见一片黑烟一样的东西进了锁魂阵,见他化成了人形,我便发动了阵法。可这家伙突然又化作黑雾溜掉了,就像从未来过一般。”虚空子说到这面色严肃:“这几天我们在等大家来的时候,就连我的弟子也折损了几人。他们的死状和之前死去的镇上的人无甚区别,都是生魂精气被瞬间吸干,其他什么也查不出。”
“这就棘手了啊。”
在座的所有人全部皱起眉头。有人问纪青:“寄尘道长,您怎么看?”
纪青想想,摇头道:“在下于阵法方面的造诣,远远不及虚空子前辈。不过在下也略有研习,锁魂、缚灵、诛仙三座大阵之中,锁魂阵是前人留下来专门用来对付恶鬼的阵法。未能奏效,这是不是说明此物并非恶鬼,而是妖物或什么法术器灵之类的?”
“这个……那东西犹如黑烟一般,并无实际形体,但并没有妖气或者其他的气息。鬼气虽然不重,但也是有的。如果不是恶鬼,那在下也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虚空子将自己所知的东西说了出来:“寄尘道长,你见多识广,你看这……会是什么?”
“鬼气不重?”纪青沉思了一会:“这整个镇子十室九空,看来这阿物也没少吞噬生人。按说鬼气应该深浊浓厚才对。难道它可以隐藏自己的鬼气了吗?”
“依我看,咱们在座的人除了虚空子道长,其他人都未见过这鬼物。不如我们出去看看,也许会有什么线索。”一位年岁比较年轻的道人站起来发话:“大家与其乱猜,不如去看看现场有什么遗漏。”
大家也都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各个起身,往外面走去。
纪青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身后的银龙和胡晏清:“你们听说过这种鬼物么?鬼气不重又吞噬许多,这本身便是相悖的啊。每吞噬一人,便会招致死者怨恨,鬼气便浓一分。可这鬼物……不合常理啊。”
“没有。”二人一齐摇头。敖光却又道:“虽然没有什么头绪,但我觉得这镇子有点不对。要说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先跟着他们走,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