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还给他一个白眼,悄悄掐诀。
“哎哟!”背后又传来一声惨叫。
……师妹果真不能惹。
灵堂内,灯光昏暗。
一副檀香棺材摆在正中,在光线里,像是染上了朱红颜色。
墙上挂着一副黑白的画像。
老太爷诡异地微笑着。
苏朗凝神再看,却见他面无表情。
是错觉吗?
荀幼菱躲在苏朗的背后,神情有些胆怯。
“害怕就不要来嘛……”苏朗无语道。
虽然师妹的表现有些可爱,还有点像听露。他仍是生不出什么保护欲望。
“哼……”荀幼菱不服气地指了指背后的父子两人。
他们面色苍白,更显不堪。
是我错怪师妹了……苏朗扶额想道。
他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荀幼菱于是也有模有样地坐下。
“上师,这……”
“等,一起等。”苏朗不再说话。
吓一吓他们也挺好。
庄德和庄罗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靠近苏朗,四下不断张望。
这几日,灵堂诡异之事不断。虽然开出了极高的价钱,依旧没有守夜人愿意接活。故此时,灵堂仅此四人。
穿堂风过,吹的蜡烛闪烁。
黑白画像,又似乎露出了诡异微笑。
一片寂静里,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度日如年的父子两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堂外传来一声猫叫。
“上师,是那只黑猫!”
苏朗睁开眼,化作一缕清风,瞬息出现在堂外。
荀幼菱也施展身法跟了出来。
却见苏朗探查四周,空有阴风,不见猫影。
“连师兄也没抓到它吗……”荀幼菱惊讶道。
庄德与庄罗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他们完全不敢自己呆在灵堂里。
“逝者还是自家的亲人呢……这么害怕……”荀幼菱嘀咕道。
“你若没有修道,你也会怕。”
“我现在也怕!”
苏朗无语了。
灵堂内响起令人极不舒服的指划声。
就像是指甲划在棺材上的声音。
“嗞拉——嗞拉——”
“上……上师……”父子二人颤声。
苏朗按着脚步向灵堂内走去。
他左手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荀幼菱虽然脸色发白,也强打起精神,紧盯着四周的黑暗角落。
“嘎吱——”
灵堂正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太师椅。
此刻,它正摇动着,发出似乎不堪重负的响声。
上面空无一物,却又像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咕。”
面对这种诡异至极的情景,连苏朗也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庄罗突然跪地,带着哭腔道:“太爷!一定是那守夜人的笤帚惊扰了你,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是庄家的独苗啊。”
庄德也好不到哪去,连连磕头。
庄罗忽然指着庄德,厉声道:“要怪便怪我这爹!是他不闻不问,是他眼睁睁看着你冻死在破草房里!”
苏朗与荀幼菱默默后退了一步。
他们已是心生厌倦。
这事,或许不该管。
庄德继续磕着头,颤巍巍道:“爹,生前是我对不住您。不肖子嗣心中有愧,愿为您风风光光大办一场。您要带走我,断无怨言,只求不要祸及儿孙……”
苏朗暗暗叹了一口气。
庄德或许是在父亲死后才幡然醒悟,或许是害怕自己将来也会遭到庄罗同样的对待,或许是畏惧自己成了血脉断绝的罪人……
其中种种复杂的原因,让他说出了以上的话语。
不论如何,他是极其可悲的。
父母活着的时候,不懂得感恩。父母逝去了,才知晓廉耻。这是孝顺吗?
“逝者安息,生者还当前行。至于定罪量刑,便交由七玄门吧。”
苏朗与荀幼菱对视一眼,下了决定。
前者正要动作,灵堂内蓦地生出阴风,吹灭了蜡烛。
黑白画像流出两道血泪,惊得苏朗头皮一炸。
下一刻,只见本跪着的庄罗猛地抬头,眸子闪着邪异的光芒。
“不好!”荀幼菱惊呼一声,挥手打出风刃,斩向庄罗的手臂。
“兹——”
指甲摩擦棺材盖的声音再起。
其中的尸体,似乎下一刻就会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