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谦恭的作态,让四长老的心花于一瞬间怒放,心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搭上了姑爷的这条大船?
满面红光的四长老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抚着花白的长须笑道:“都是自家人,切不用如此客气,有什么需求,禄寿你传音便是了。”
见温言还要鞠躬致谢,四长老赶忙将他扶正,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示意这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四老长便潇洒帅气地转了个身,大踏步往裁判席行去,但,他还未走过三步,便被一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高大年轻人拦住。
思绪正在飘飞的四长老一怔,转而笑道:“是旯极峰的梅壁数啊,莫非有何疑难需要本仙解答?”
梅壁数嗤笑一声,指了指正在品茗的温言,冷道:“为什么他有茶,而我等无茶?”
他这仿似质问的语气,让四长老皱了皱眉头,心底已知道这人是瞧见待遇不平等,找茬子来了。
四长老勾了勾嘴角,老神在在反问道:“我且问你,何谓首?”
气势汹汹的梅壁数一愣,张着大嘴仰着头,抓耳挠腮少顷,他眼睛一亮,兴冲冲道:“是一否?”
“然也,”四长老赞赏地看了眼梅壁数,又抛出一句疑问,“那一之数,是谓独否?”
听到这话,梅壁数如醍醐灌顶,明白了四长老暗语所指。
——你丫的有本事拿胜榜第一,一样安排上!
力强者,自不同,这事倒也无可厚非。
梅壁数心悦诚服地给四长老行一礼,讪道:“是弟子过于片面了。”
四长老含笑点头,拍拍梅壁数的肩膀,温声道:“孺子可教,倘若你能拿下魁首,我定会私自给多一件奖赏。”
说罢,他再不等梅壁数回话,龙行虎步而去了。
站在原地的梅壁数欣喜若狂,攥紧拳头,心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四长老您给予的厚望的!
看到梅壁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乖乖正襟危坐,一改之前的大大咧咧,扣脚挠手的模样,温言便觉得好笑,却是不知道该说他心思单纯,还是说四长老官腔打得好。
咚!
“布小习,胜!”
“第三组的扶禄寿,梅壁数,做好准备!”
温言将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随即一跃上台。
而他的对手梅壁数从椅子上化作一缕青烟,也显现在了台上。
站在两人中间的四长老左右都看了眼,提醒道:“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希望你们都严肃对待!”
梅壁数和温言相继点头。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神色都非常轻松。
高高扬起身形的四长老又深深看一眼温言,落在了场外的高架旁。
咚!
“开始!”
话音刚落,校武台的两人皆是消失不见。
隐约间,只有上空有密集且细微的金石交击声传来。
未久,那里似是纸包不住火一般,耀出了连串的火星,嘶嘶作响。
砰!
从虚空中透出一人,携着流星之势砸在了地面。
噗。
一口细长的鲜血,喷得老高。
温言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眼神中,昂扬着兴奋但又冷静的神采。
这,才叫战斗啊!
身披黄金战衣的梅壁数,持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枪向着温言急急坠下,显然,他并不想放过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势在一击必杀。
温言飞速结了个玄甲盾印,龟壳一成,他便将其反脚踢上天空,以此阻挡一下梅壁数的来势,双手再一扬,撒出几叠低阶的五行符箓,一一引爆。
砰砰砰……
颜色各异的丛群法术,在空中炸个不停。
然而,从硝烟中透出的梅壁数,仍以落下时的最大速度杀向温言,“嘿,这些小儿科的伎俩,对我可没用!”
正在不知结着何印的温言,也在这时突然停止了动作,仰起头,呆呆愣愣地看着来人,仿佛,他此刻已经被吓了半傻。
梅壁数蔑笑一声,心道亏得自己上来就使出全力,竟想不到所谓的胜场榜榜首,会是如此的不堪。
他略微思索,抖抖手中的长枪,泄去一些足以致命的力道。
这比武终究不是实战,何况又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太过咄咄逼人,说不得会落下不好的骂名,甚至还会影响将来的前途。
呲。
本是奔着毁灭温言元神去的长枪,从他的心脏穿透而过。
砰。
凭枪而立的梅壁数摇摇头,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怅然。
他之前故意在温言面前演戏,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是‘没头脑,一根筋,好欺负’的形象,然后,再在台上一鸣惊人,可未曾想,实际中根本不用这么麻烦,连二成功力都没使全,不堪一击的对手就倒在了地上。
你是菜死的!
瞥了眼血泊中的温言,梅壁数暗嘲一句。
他心念一动,把身上的黄金战甲收回了储物法宝里。
忽然。
夺目的寒芒,从梅壁数的左胸处一闪贯穿,回环变作道道泛着荧光的红绳,将他从里到外捆了个扎实。
它的法能倒是很简单,也很无赖,那便是越挣脱越会收紧。
而且,就算梅壁数有能力解开,他跟魁首之位,已经彻底无缘了。
因为,裁判席上那半刻钟的小沙漏,刚好在此时流尽。
梅壁数看了眼地上那正在回归本体的分身,又回头看了眼抓着绳头的温言,咧嘴一笑,不甘兼服气道:“为了能使诱饵更加的逼真,不惜放进八成的灵力在里,真是,好算计啊。”
咚。
“扶禄寿,胜!”
温言收回红绳,向梅壁数伸出手,谦虚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式罢了,要论真实力,师弟我还是比不上师兄你的。”
梅壁数怔了下,也伸出了手,笑骂道:“你小子,真是……”
啪!
两只大手,用力地握了握。
“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成功呢?”梅壁数面露疑惑,心神摇曳,“况且还是在最后的时间内动手,一旦失败,可就没有任何的翻盘机会了。”
温言洒然一笑,道:“犹犹豫豫,从来不是我的风格,什么事都是做了才有结果,不做,你怎么知道它是好还是坏呢?”
听闻这种论调,梅壁数哑然失笑。
输给一个赌徒,滋味自然不好受。
可梅壁数哪里知道……
要不是温言是为了能把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秒他不过弹指尔,其中的手法,甚至可以多达百八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