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廷敬说道:“下去走走也好,你们早些回来。耽搁的时间久了我不放心。”任中凤说道:“咱们都走了,留下大姐姐一个人害孤另。”叶卿卿笑道:“就十来天时日而已,有什么好孤另的?你们走了不也是撇下我一个人的吗?”任中凤笑说:“大姐你真坏。”叶卿卿停了便敛起笑容不言语了。秦陵三人要回去了,任中凤叮嘱叶卿卿:“大姐把行李,新衣服收拾都收拾好了,明早咱们早早的下山去。灵儿家来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家的那些诰命夫人们,别给我们现眼了。”
叶卿卿笑说:“愿意带上我就是我的造化了,余下的都听你的。”秦陵三人回屋,秦陵念叨着要带楚王妃也去襄阳散散心。楚王妃说道:“我不去了,你们过去早些回来。我这两天眼皮子老是跳个不住,怕是珠儿该过来了。”秦陵三人又查看了一回带的礼物,许英达夫妇和姨娘们喜爱的物事都带足了。楚王妃要回屋了,秦陵也跟过去。第二天早上秦陵几人带着孩子们,几个师弟带着送去许府的礼物,几人先去给秦弘道拜别,又辞别了秦廷敬和叶卿卿两人。
到了山下,莲花镇因官兵戒严,只有聊聊几个闲散武人们在镇上闲逛,山下还算清净。秦陵赶着马车,往襄阳而去。走了几天后到襄阳,许府也是人来客往、门前冠盖相望。秦陵因带的物事多,径赶着马车进入许府中。大小姐姑爷来了的消息已经传遍许府了,许英达夫妇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接应。大家一一厮见过,许夫人抱着秦宁,像给烫到了似得声唤说:“哎呦,这是小外甥再长几年就变成外甥女了。”
秦宁小脸清秀,两只眼睛机灵乖巧。许夫人看着心疼不已,声唤一声亲几下。一行人说笑着才到客房里,姨娘们也闻讯而来。许英达夫妇因叶卿卿是秦廷敬的夫人,对叶卿卿很是敬重。看去叶卿卿和任中凤三人有说有笑的,很是随和,一点没有秦廷敬的严肃作风,很是意外。屋子内满是姨娘们叽叽咯咯的说笑声,许英达烦躁起来,托故走了,让秦陵晚上去他书房说话。
秦陵和姨娘们说着贫嘴话,一会把这个姨娘逗得生气了,几句话又说的那个姨娘笑趴在桌子上。吵闹了一回,一个老妈子过来回话,宴席已经摆在许灵儿的屋里了,叫许夫人诸人过去。姨娘们一天无所事事,闲得慌,竟然又都学起吹曲子了。两个姨娘过去拿来玉箫,任中凤秦陵几人都吹了几首曲子,姨娘们打听萧遥,秦陵笑说:“他连杀了我两个师叔,这会子已经是我剑阁的大仇人了。姨娘们以后只能在梦中见见他,可不能再带他来这里。”
姨娘们不爱听这些江湖上的仇杀之事,也知道剑阁目下正在危急存亡之秋,都说:“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姑爷几个月里能过来和我们玩一场就够了,也不用非要见他。”姨娘们一顿混说混过这茬。
秦陵又给许夫人和姨娘们笑说瑞郡主带来的贡酒,那味道真是人间极品,以前从未尝过的。许夫人笑道:“那是皇家专用的酒,以前和楚亲王交好的时候我们也能得到一些。这会子可没处去寻那琼汁玉液去。老爷手里也有几样好酒,不知道肯不肯拿出来。”许夫人说着要吩咐丫鬟去许英达那里要酒去。许灵儿笑着拉拉任中凤的手,两人往外去了。两个小姨娘也忙跟着去了。
不多时许灵儿像怀孕了似得怀中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回来了,任中凤对秦陵笑说:“许先生吩咐的你不许喝醉了,晚上有话问你。”秦陵说道:“多是我让灵儿受委屈了的事,还好岳父大人不打手板子。”任中凤笑道:“不是这个,是楚王宝剑被抢的事情。”一个姨娘笑问秦陵:“听说以前你淘气了,你师叔师公会打你荆条,如今也还打吗?孩子都有了。”
任中凤笑说:“这两年才不打了,以前欺负一下我和灵儿,咱俩就告到老公祖那里去。一顿荆条打的他屁股开花。”两个姨娘笑说:“这会怕已经结出果子来了也说不定,给我们看看。”说着就要解秦陵的裤子看看,任馨抱住秦陵大哭起来,不让姨娘碰秦陵。任中凤几人吃喝一阵,姨娘们便拿出一面令鼓来,要敲鼓行酒令。秦陵打起精神来,用出全副本事和姨娘们周旋。
秦陵在席上谈笑风生,姨娘们一会给秦陵说气,一会又给秦陵说笑。大家尽嘴而归。第二天早上秦陵醒来时许灵儿睡在身边,她早已醒了,和秦陵面对面的侧身躺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秦陵。秦陵手揉着太阳穴说:“以后这杂酒还是少喝为妙,好酒混着喝了也头疼。”又问许灵儿:“孩子呢,在姐姐那边吗?”许灵儿点点头,起身穿衣服。
秦陵问许灵儿:“灵儿你喝醉了吗?我记得你也喝了几盅,这两天可不能喂孩子了。”许灵儿身上只穿着一条翠绿色的抹胸下床了,秦陵声唤着又说:“灵儿你披上衣服,仔细着凉。”许灵儿也不披衣服,光膀子走到柜子边,给秦陵拿了换的衣服,催秦陵起床。许灵儿服侍秦陵梳洗过了,自己在镜子前梳妆。任中凤抱着秦宁过来了,她笑嘻嘻的对秦陵说:“你昨儿忘了什么事情没有?”
秦陵嘴里说没有,猛可的记起来,跌足说道:“岳父特地吩咐我不要喝醉,去他那里说话的,怎么给喝忘了?”许灵儿也梳妆好了,带着秦陵去许英达的书房,给许英达请安。许英达正坐着喝早茶,秦陵和许灵儿郑重的给许英达磕头见过礼。许英达命坐,秦陵笑说:“昨儿多喝了几盅,给喝醉了。灵儿也不看着点我。”
许灵儿对秦陵撅撅嘴,许英达说道:“听说年前你们送给楚王的几十把宝剑给那什么人劫走了?这两个月整个荆楚大地都骚动起来,不知是谁这么大胆?”秦陵笑道:“就是咱们的那个死对头,嵩山派的掌门人卢定天。上回我们送瑞郡主回去,楚王看了我手中的宝剑,稀奇不已,就拿走了。瑞郡主这两年练武,也喜爱宝剑。楚王特地差了一百余名士兵,带着许多珍贵宝贝来剑阁换宝剑。咱们送了楚王二十把上好的名剑,士兵们一下山就给卢定天的手下给截杀了一大半,宝剑大多也给那些武人抢走,送去给卢定天了。”
许英达喝着茶说道:“这可不是往太岁头上动土吗?楚亲王一声令下,他十座嵩山也给楚亲王铲平了。”秦陵笑道:“江湖中人仗着身上有点本领,逍遥法外,从不把官府的人放在眼里。他们只认得卢定天,可不知道什么亲王。卢定天前些日子成了武林盟主,我们江湖上的门派都得听他的号令。眼下对剑阁蠢蠢欲动的,一则我们时常进奉些银两给他,再则他也还没找到什么由头。但也就要对剑阁动手了。”
许英达听了问道:“万一对剑阁出手,孩子和灵儿怎么办?”秦陵说道:“灵儿眼下武功也不弱,我和姐姐照看着倒还不怕。就是孩子咱们放心不下。那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真杀伤武当山,怕连那些花花草草都难以保全。”许英达沉吟半晌问秦陵道:“三个孩子既然带过来了,依我说就先放在这边。等你们那边杂事了毕了再接过去便了。万一你们有个照顾不全,可不是玩的。”
秦陵看着许灵儿笑道:“就怕灵儿和大姐舍不下孩子。”许灵儿侧着脑袋思忖一回,打手势说道:“我去问问姐姐再说。”许英达又问了一些秦廷敬和剑阁的琐事,许灵儿含笑对秦陵不住的扭头。秦陵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许英达问道:“要说什么?说便了。”秦陵笑道:“岳父大人,瑞郡主因先前给卢定天扣押在嵩山,这回嵩山又有这档子事。我们对卢定天实在无可奈何,想着借楚王的威势铲灭嵩山。万一这回楚王对嵩山出兵,岳父大人也派些兵马去援助楚王。卢定天不灭,咱们剑阁就没有安宁之日。”
许英达鼻子里不屑的一笑说道:“几个山寇而已,楚王派几个亲兵过去收拾了,哪用得着动这么大的阵势?”秦陵也不敢在多说,许英达想想又不对,秦廷敬的功夫他见识过好几次,简直如同鬼魅、匪夷所思。好像不是几个兵丁能收拾的了的。许英达又忙问秦陵:“那卢定天武功和秦掌门相比如何?有秦掌门一半,楚王怕还得慎重从事。”
秦陵笑道:“比我师叔还差着一截,和我三师叔四师叔他们差不多。”许英达吃惊道:“那么厉害?”秦陵笑道:“上回偷袭打伤师叔的就是那人,他手下还有一批高手。眼下少林寺已经给卢定天铲除了,剑阁也名存实亡,卢定天又是盟主。嵩山派如今可是武林霸主,谁都不敢对他有所呲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