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蹲下去,任中凤撩起裙子骑在秦陵的脖子上。秦陵念叨着说:“明明站着能看见的,非要骑在人家的脖子上。不行你到树上去看也好。”秦陵吭哧着站起来,任中凤拍拍秦陵的脸说道:“有多少花心汉们想让我骑他的脖子我还不肯骑,这是你的福气。”
任中凤在秦陵的肩上伸长脖子往少林寺门口看去,大门里只有滚滚浓烟涌出来,并不见卢定天诸人的身影。任中凤对秦陵说道:“像几个孩子们一样,把尿尿在你脖子里。”秦陵说:“尿的出来你尿。”
任中凤望着少林寺自己念叨:“卢定天他们给烟熏死了还是怎么地?怎么不出来了?”秦陵说道:“那些人不熟悉少林寺里的道路,怕是找不到出来的路了。”许灵儿蹲在一边解手,任中凤骑在秦陵的脖子上望着少林寺。等了半个多时辰,秦陵脖子酸痛起来,卢定天诸人还不见出来。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卢定天那些人才找到门道,一个个给烟呛得前仰后合的跑出少林寺。那群武人在弯着腰站在少林寺大门前咳嗽。任中凤忙说道:“他们出来了,咱们再往林子里走进去一些。”任中凤从秦陵的背上溜下来,三人又往林子深处走进去一些。看着卢定天诸人在寺门前咳嗽了一顿饭的功夫,也都下山去了。
浓烟在少林寺上空汇集成一片乌云,笼罩着少林寺。三人且不敢走出树林,等到卢定天诸人走了又一个多时辰,三人才出了树林。绕着少林寺走了一圈,寺内火光冲天,大火烧的正旺。秦陵对任中凤说道:“姐姐咱们非得等到来一场大雨扑灭了这火势,咱们才能进去。不然这火怕得烧个大半天天才能熄灭。”任中凤摇头叹道:“朝阳宫给咱们烧毁了,这卢定天也必得烧了一家门派,心意才算平了。这两天怕都不会下雨的,咱们在山上等着大火熄灭了,找到舍利子再下山去。”
此时正是午后剧热时候,三人在少室山上到处走着寻找溪水。秦陵又打了两只兔子,终于找到一处又泉水流出的崖壁了。三人稍稍洗漱一番,秦陵又用那土法子烤了野兔。三只吃了一顿,在岩壁下坐到傍晚时分。过去少林寺那边看看,少林寺内大火已经熄灭了,浓烟把整座寺院笼罩住,只有院墙若隐若现的。
三人在林间露宿,第二天早上任中凤和许灵儿又在林间猎了两只松鸡,让秦陵烤了给她俩吃。三人洗漱吃过松鸡肉,走出树林,进入少林寺中。少林寺四周的的浓烟已经散去,墙壁都给熏的乌黑。寺内化为一片焦土,只有几座孤另的屋宇没给引燃。三人在灰烬中走着,许多烧焦的残板断木上还冒着青烟。秦陵苦恼的问任中凤:“姐姐,这样的焦土灰烬里去哪里找那一颗舍利子?你知道舍利子是什么样吗?”
任中凤说道:“大师说了是在大雄宝殿里,咱们去哪里找就是了。那座没给烧毁的楼阁是不是就是藏经阁?”秦陵说道:“看着是,有点看不准。”三人过去一看,藏经阁果然没给烧毁。任中凤替方丈庆幸不已,她先到藏经阁里找到锁门的大铜锁,把藏金阁的大门锁上。三人又找到大雄宝殿的基址,在灰烬里走着,拿木棍拨弄灰烬,寻找舍利子。
一处凸立的灰堆,许灵儿拨开上面的灰烬,底下是大雄宝殿里那座丈高的金身佛像。许灵儿忙招手叫秦陵和任中凤过去,任中凤看佛祖金身像安然无损,她说道:“大师说在这佛像下面,咱们先得想法把佛像移开了。”秦陵拿着宝剑在佛像基座上这儿敲敲那儿敲敲,佛像里面是空的。三人用力一推,佛像砰一声轰然倒地。许灵儿心虚,忙给佛像作揖打恭,秦陵也祷祝说:“是卢定天的罪过,佛祖去惩罚卢定天去,不干我们三人的事情。”
任中凤空心的基座里放着一只小金盒子。她拿出金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粒琥珀色的不太圆润的宝石。任中凤笑道:“就是这劳什子物事了,咱们快带了他下山去。”许灵儿忙拉扯任中凤,让她不要出言不敬。任中凤把盒子举到头顶祷祝道:“佛祖有灵,小女子失言了,小女子在这厢给你赔不是了。”她甚至不敢那金盒子了,把金盒子给秦陵说道:“你带好了,咱们这就去正觉寺。”
秦陵拿出汗巾子,小心把金盒子包裹好,揣进怀里。三人携手下山,来到正觉寺内。方丈诸人如残兵败卒,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方丈看秦陵三人进屋了,忙笑着起身相迎问秦陵:“舍利子可找到了,是在佛祖的金身像下面的基座中。”秦陵笑着从怀中拿出小金盒说道:“找到了一个小盒子,但愿没找错。”秦陵一拿出来,方丈释雄几人都眉开眼笑的念“阿弥陀佛”。
方丈甚至向秦陵三人鞠一躬笑道:“正是这个盒子,佛祖有灵,没让舍利子遗失了。不然老衲罪过可就大了去了。”任中凤也笑着向金盒子作揖鞠躬的说:“小女子一时出言不逊,佛祖千万饶恕小女子这一遭则个。”方丈收起金盒子,又问少林寺烧的怎样了。任中凤笑说:“藏经阁四周的火给咱们扑灭,倒是保住了。余下的除了几座屋宇外全都烧成一堆灰了。”
方丈听藏经阁也保住了,不禁喜出望外,又忙念“阿弥陀佛”。方丈即刻吩咐释雄叫罗汉堂的弟子们过来。罗汉们来到方丈禅房中,方丈对罗汉们吩咐道:“佛骨舍利找到了,咱们别无可以顾虑的地方了。只是藏经阁里的武功秘籍,倾注了前辈无数的心血才有今日。却没给大火烧毁,想来也是神明有助。你们上去守着藏经阁,只要能保住藏经阁,咱们就再起有望。不然前辈们几百年的承传基业,怎能毁在我的手里?”方丈说话很少这样心绪形于颜色的。罗汉们也都郑重领命。方丈让释雄带着罗汉们去用饭,用过饭后释雄亲自带着罗汉们上少室山去安排看守藏经阁事宜。
任中凤问方丈自今而后有何打算,方丈苦笑说:“眼下少林寺烧成灰烬,正觉寺这边我也不能呆了。这两天卢定天估计就会找过来。我和释雄师弟打算暂且外出去云游,避避风头。少林寺弟子们也逃的逃,死的死,不剩几个了。不想偌大一份基业,几年之间就这样给卢定天拖垮了。”方丈说着好像这些事全然和他没半点干系似得,很是淡然平和。对卢定天也绝无半点愠怒仇恨。任中凤几人看着暗暗称奇。
方丈又对关岱宗说道:“关堂主也早些动身回去吧,前两年关堂主手下还有那么多人手,眼下也只剩不到二十个好汉了。老衲言念及此,好生惭愧。”关岱宗笑道:“想来天数如此,这怎能怨到大师头上?眼下倒有一事大为可虑,卢定天拖垮少林寺。这会阻碍他霸业的门派只有一个剑阁了。剑阁之覆灭,我看也只在这半年之中,大师对此事有何高见?”
方丈摇头叹息道:“本来昆仑崆峒派这些大门派联手起来,还能和卢定天一战的。偏生这些门派倒向卢定天,剑阁独力难支。依我说倒不如就此向卢定天屈服了,以后听命于卢定天。暂且保存住那一派弟子的性命。余下的再从长计议。”
关岱宗摇头笑道:“以秦掌门的性子,我看和卢定天评个你死我活他倒情愿。要听命于卢定天。”关岱宗说着笑着摇头。任中凤也说:“前辈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又和卢定天结下深仇,又鄙视卢定天的为人,必然不会向卢定天低头的。”
方丈听了半晌不言语,说道:“我和师弟过两天先去剑阁看看秦掌门,和秦掌门商议商议。关堂主早些动身回去吧,别给卢定天堵在这里。”关岱宗应着,方丈命一个小沙尼去去了五百两纹银过来,给关岱宗几人当盘缠。关岱宗别过方丈,又请示任中凤有什么吩咐的,任中凤说道:“还是派人暗中盯紧卢定天的一举一动,余下的暂时没什么好说的。无双城的事情就由你和张军师打理。”关岱宗应命走了。
任中凤三人也别过方丈,离开正觉寺后先去一家常住的客栈投宿。第二天三人回剑阁去。秦陵在马背上问任中凤:“姐姐,咱们是不是又得去洞庭湖亡命去了?”任中凤攒眉说道:“真烦人,这卢定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怎么就连你的那点见识也没有呢?当个武林盟主,说好听点是盟主。说不好听点就是管家婆,自家门派的事情管不好,还伸手管别家的门派闲事。又把少林寺给屠灭了。前辈偏偏又失明了,以为咱们几个人的武功,怎么和卢定天他们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