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坐在王妃身边,把楚王日常起居等琐事详细的说给王妃。王妃放心了许多,点头说道:“这样还好,我怕王爷一时想不开。却还和以前一样。”王妃说着不知何故又有些失落不足之感。过半晌才喃喃的说道:“珠儿这孩子真是的,跟着那个萧公子就走了。她陪在王爷身边,我就放心了。”
任中凤笑问:“王爷绕着屋子走三百步是做什么的?”王妃眼泪掉下来了,她吸吸鼻子说道:“那是散食的,王爷打年轻时就这样,每晚吃过饭了就走上三百步。”任中凤和许灵儿对楚王起了一丝怜悯之心。秦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笑道:“都看清楚了,连新王妃侍寝都给我偷看去了。就没看清王爷读的是什么书。”
王妃说道:“是些五韬六略、孙吴兵法之类的,那是王爷常读的书。”许灵儿忙打手势说她父亲也爱读那些书,她都跟着读的。任中凤叹道:“这王爷也是个怪人,每天都重复那一套,不无聊枯燥吗?”王妃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话。
任中凤和许灵儿又忙凑到秦陵身边,打听新王妃给楚王侍寝的事情。秦陵笑道:“新王妃长的比你俩还好看一些,侍寝的,王爷那床四周都是金色的帷幔围着,我哪里看的到?只看见两个人影。”楚王妃起身过去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往外出神起来。嘴里不时的念念有词。
任中凤给许灵儿和秦陵使眼色,不让他俩说笑嬉闹了。王妃有些喘不过气来,稍稍打开了一点窗子。许灵儿蹑手蹑脚的走到柜子边,取了自己的披风给秦陵。任中凤给秦陵打手势,让秦陵带王妃出去走走。秦陵过去给王妃披上衣衫,轻声说道:“大姐姐咱俩去林间走走吧。”王妃应着点点头。
秦陵带着王妃去外面逛了一圈,回到屋里,王妃心怀郁郁的。晚饭也不吃就一个人过去睡下了。任中凤给秦陵说许灵儿小腿压在针尖上,针刺进去了半寸深。秦陵听了直彻心的疼痛,忙揭起许灵儿的裤腿看,小腿上没有半点痕迹。任中凤说道:“你赶明儿下去山下买张方桌上来,以后我和灵儿就在方桌上做针线。针啊小刀啊动不动就丢在床上看不见了。”
秦陵先问许灵儿痛不痛,许灵儿笑着拿了针要在秦陵的腿上扎一针,让秦陵自己试试。秦陵赶忙给许灵儿揉着腿肚子说:“孩子怕都给扎痛了,我听着都疼。”任中凤又说叶卿卿那边也要一张方桌,秦陵不解的问任中凤:“姐姐,大的姐姐知道楚王全然无恙,怎么反倒这样不开心起来?”
任中凤抿嘴挑眉的说道:“大姐姐以为两人半辈子夫妻,楚王这回该是深痛巨创,不想楚王反而没事人一般。大姐姐能开心的起来吗?”秦陵问道:“楚王没事了大姐姐反倒不高兴,难道大姐姐是在盼着楚王上个吊什么的?”任中凤摇头笑道:“不是这样说,你这样转弯想。楚王全然不在乎大姐姐,大姐姐心里会高兴的起来吗?”
秦陵一点就通,立刻明白了,笑道:“那我和王妃这样,你和灵儿也没有不高兴,你俩也全然不在乎我。”任中凤说道:“也不是不在乎,一则看王妃其情可悯可敬;再则也对你顾前不顾后无可如何。”秦陵坚定的说:“就你们三个了,以后再不碰别的女人。”任中凤笑问:“真的吗?”秦陵要发誓,任中凤拉住秦陵的手说道:“可别,你这个人长的国色天香的,万一又给谁灌醉了胡搞。别让老天爷真拿雷来劈你。”
秦陵给任中凤和许灵儿说了楚王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有两回他站在冷风里望着背面,出了一个多时辰的神。任中凤笑道:“晚上你在枕边把这事告诉王妃,王妃的心绪一下子就能好起来。也说不准,没准楚王是挂念瑞郡主了。”秦陵涎脸笑道:“晚上一心想和姐姐睡呢,明晚再告诉大姐姐。”任中凤说声“滚”,起身出屋走了。
秦陵几人在山上闲了一个多月,山中已经能听到布谷鸟的鸣叫声,有了春天的气息了。剑阁上下因过年时那古怪的欢欣氛围,戒备了一个多月,看着却又无事,又都优哉游哉起来。秦廷敬和秦廷远去襄阳,已经有将近两个多月了还未回来。叶卿卿又担心起来,每天来这边屋里向秦陵打探个两三回秦廷敬的消息。
这天秦陵和任中凤带着楚王妃又去山林间走了一回,回来时师弟们忙来叫秦陵过去,说:“正觉寺里的两个小和尚说有急事见大师兄,我们问了都不肯说。”秦陵忙过去客房里,小和尚见了秦陵,见礼说道:“秦公子,我们奉了方丈和秦掌门之令来向秦公子求援,此事还得向秦五爷言明。这是秦掌门嘱咐我们的。”才说着秦廷迈也过来了。
秦陵让师弟们先出去,一个和尚这才对秦陵说道:“前些日子少林寺的几位师兄偷偷跑来正觉寺,释武不答应,跑来正觉寺要人。我们两下里僵持了几天,释武才撤了。释武这些天正和卢定天商议着进攻正觉寺的事情。秦掌门两位怕正觉寺独力难支,暂且不敢回来。秦掌门让秦五爷分派好剑阁的事情了,带弟子们奔援正觉寺。说剑阁暂且没事,不用镇守。”秦廷迈听着起疑心,问道:“你俩真是正觉寺的师父吗?”小和尚急道:“五爷快过去吧,这位秦公子别说,你们那两个姑娘和那个夫人怕都认得我们。方丈和秦掌门商议着复位之事,若是释武不过来,就是咱们杀上山去。”
秦廷迈沉吟片刻后对秦陵说:“既如此说,小陵子去把师弟们安排好了。咱们武功最好的那几个弟子都带上。我们这就去正觉寺。”秦廷迈又问秦陵:“你那一大堆家眷怎生安排?”秦陵也着急跌足叹道:“可不是,偏偏这时候举事。灵儿快要生了。我去找姐姐商议一下。”秦廷迈说道:“先去把师弟们安排好了,去师公那里取了宝剑。我带师弟们过去,你慢慢安排好家务了再过来不迟。”
秦陵赶忙去校武场上召集齐师弟们,给师弟们说了去正觉寺应援,帮方丈复位之事。师弟们踊跃争先的抢着要去,秦陵骂师弟们:“这回是去卖命的,不是去捡金银珠宝的。二师叔门下的五位大弟子,都给我出来。”秦廷敬的两名弟子已经在先前去援助无双城时殒命了,只出来三位。都是年岁在三四十岁之间的,秦陵说:“几位师弟帮师公镇守剑阁。余下的四师叔五师叔的弟子个挑拣武功高强的十名,先去五师叔那边。余下的师弟们这些日子多操些心,别要喝酒赌钱,守好剑阁。九师弟跟我去师公那里取宝剑去,五师弟带着几位去正觉寺的师弟到五师叔那里。吩咐厨下好好整治一顿酒席,日囊饱了跟五师叔去正觉寺。剩下的师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师弟们问卢定天什么时候来剑阁,秦陵说:“等正觉寺的事情了结了再过来,少说也得半年。咱们都多续了半年的小命。”师弟们又散去了,秦陵带着一个师弟去秦弘道那边取宝剑。任中凤叶卿卿几人都在校武场边看着笑着,秦陵笑着给任中凤喊话:“任中凤,去把行李收拾好了。预备着去正觉寺。”任中凤笑着指指秦陵,和叶卿卿几人回去了。
秦陵过去给秦弘道说了去应援正觉寺的事情,取了宝剑去客房。秦廷远看一回挑选的弟子,摆下酒席。秦陵陪着喝了酒杯后回屋,任中凤三人也在收拾行李,叶卿卿给秦廷敬拿来换洗的衣服。忙向秦陵打听秦廷敬的消息,秦陵说了秦廷敬在正觉寺帮方丈驻守,不能回来的事情。
秦陵问任中凤:“姐姐我俩走了灵儿和大姐姐她们怎么办?”任中凤说道:“带去娘那里吧,馨儿和翠儿也去那边,娘看着她们。山下已经暖和了,灵儿要是分娩也方便一些。”秦陵哭丧着脸说:“真不想离了这温柔窝去正觉寺。”一句话说出来,楚王妃和任中凤许灵儿三人都交相责备起秦陵口不择言来。乱哄哄闹了一阵,秦陵换了衣服就要走。任中凤说道:“咱们错开一些,让五师叔他们先去。咱们晚上去娘那里住一晚上,明儿再启程。”任中凤怀着自己的私心,她很喜欢和秦陵独行时一路上的嬉笑打闹、无拘无束。
任中凤又说:“顺便去你岳父大人家看看,你把放在大姐那边的三张鹿皮拿上,去送给你岳母。王妃和大姐的那两张留着。”秦陵说道:“我初次上门,带些贵重的物件。鹿皮大姐给岳母和姨娘们做好靴子围脖那些,我回来了再送去。”任中凤说道:“你别和我嘴犟,你去取过来。灵儿家有的是好裁缝,手工比我们要好多少?带去给他们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