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只得自己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子,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的老糊涂,梁国公的姑爷也敢怠慢。”许灵儿忙给老太监求情,楚王妃命老太监背了秦陵,一手握着秦陵的手,往她的屋里走去。
一行人张皇着到楚王妃的屋里,王妃的屋子有些任中凤屋里的气象。鲜艳的红色帷幔被褥,梳妆台桌椅等物都是镶金嵌玉,却比任中凤屋里华贵许多。老太监把秦陵放在王妃的床上,王妃要哭出来的声音问秦陵:“秦相公,又是和谁抡拳了还是怎地?怎地就伤的这等重?有个好歹,叫人家心里……”王妃说的动情,掩着鼻子哭泣起来。
秦陵强笑道:“给两个匪人打伤了,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楚王妃嗲声说:“就在哀家这里养着,这些天哪里也不许去,不许多动一步,听见了没有?”秦陵强笑着点点头。
楚王妃在床边握着秦陵的手,撒娇撒嗲的说着,摸着秦陵的脸,情谊十分殷勤。又吩咐丫鬟去取新衣服来给秦陵换上,楚王妃亲手给秦陵解衣宽带的穿好衣服,这才想起许灵儿和任中凤来,又回头吩咐丫鬟去整治酒席。
楚王妃拉着许灵儿的手问秦陵是怎么受伤的,许灵儿打手势说秦陵遇到江湖上的强人,给那人打了一掌,要在这里修养一段时日。任中凤给楚王妃转述许灵儿的话,楚王妃侧着她那清矍中带着几分愁苦的脸庞,嘴里应着,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许灵儿已经不说话了,楚王妃回过神来,对许灵儿说:“你师哥就在这里呆着吧,伤养好了也别再去外面打打杀杀的。这么清俊斯文的一个可人儿,去做那些粗鲁的事情太不斯文了。”
许灵儿看楚王妃不懂江湖之事,说的容易,也不强辩,是笑着点点头。楚王妃又忘情的自语一句:“真巧,恰好王爷走了,他就来了。”许灵儿又打手势问楚王,楚王妃忙笑说道:“王爷是前些天和你爹一起给召进京师去的,不知道朝廷有什么急事,接到圣旨就启程走了。正巧不在家的,你瑞姐姐在这里,等下叫她过来陪你玩。”
任中凤看楚王妃对秦陵这样殷勤,有些后悔来楚王府了。怕楚王妃对秦陵别有心思。不多时一行八个丫鬟端着各色菜肴上来了。任中凤和许灵儿这两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看见满桌的山珍海味,直咽口水。楚王妃慢条斯理的等着席面上整齐了,才招呼任中凤和许灵儿吃菜。
许灵儿忙捡了几样菜,要去喂秦陵。楚王妃笑道:“秦相公受伤的人,别给秦相公吃这个,丫鬟们备下燕窝粥了,待会喂他喝。”楚王妃便命一个丫鬟去端上燕窝粥来。楚王妃让一个老嬷嬷陪任中凤和许灵儿,自己端着燕窝粥,坐在床边喂秦陵。
任中凤看楚王妃舀一勺子燕窝粥,凑着小嘴在勺子边吹十几下、亲口尝三四回才喂给秦陵喝,还柔言款语的把嘴凑到秦陵脸边问秦陵:“烫不烫嘴?”心中老大的不自在,许灵儿也起了妒意。两人不由分说,先吃喝一顿。楚王妃还吹十下喂一勺的给秦陵喂粥,秦陵很是乖巧的样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楚王妃勺子凑过去,他就微微张开嘴。楚王妃喂了一勺子,用勺子刮刮秦陵的嘴边。
任中凤走到床边问道:“秦相公,怎么不声唤了?有王妃亲自伺候,伤都好了一大半了吧?”秦陵皱眉说道:“没那么疼痛了,就胸口壅塞的紧。”楚王妃听了忙放下粥饭,叠着双手给秦陵揉胸口。
秦陵也不知真的还是气任中凤的,很是受用的样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任中凤分明听见楚王妃叫了秦陵一声“小心肝”,这屋子实在呆不下去了,她走出屋子到外面透风。
这是春回时节,楚王府里到处都是盛开的桃花。一丛丛桃花如粉色的火焰一般开的云蒸霞蔚,似要燃烧起来。任中凤看着有趣,问门口的两个丫鬟:“两位姐姐,那边的要花我能去看看吗?”丫鬟笑说:“佳客轻便,只别走出了这院子。”任中凤看了一回桃花,才回到屋里,一个小太监带着御医过来了。楚王妃也不回避,就令御医给秦陵诊脉开药。御医头也不敢抬一下,低头俯身走到床边,单膝跪下来,楚王妃捧起秦陵的手臂,撩起秦陵的衣袖。御医手指搭在秦陵的手腕上,侧头诊断了一回,又让秦陵换过另一条手臂,又低头诊了一回。跪着给王妃肝火上升肺水沉滞的说了一通后到桌子边开了方子,退出去了。楚王妃忙命丫鬟下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