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廷恭酒酣耳热,站到窗口把卢定天骂了个狗血喷头,骂累了坐到床沿上歇息,竟而睡着了。许灵儿不惯熬夜,也在秦陵怀里睡着了。任中凤觉着这等骂法比看高手们的擂台比武还有趣,在旁边给弟子们支招。
两下里足足骂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任中凤和许灵儿到底下厨房里熬了粥饭过来。弟子们吃饱喝足,养好气力要骂时外面没了声响。秦廷敬拿不定主意该去襄阳,还是在客栈困守。犹豫了半个多时辰,他决定去襄阳。
秦廷敬一行人到客栈后面牵了马匹,一到街上就纵马往城外驰去。才跑出小城外不远,迎面卢定天诸人堵在大路上。秦廷敬在马背上喊道:“三弟去后面护住他们,我开路。大家跑慢一点。”秦廷敬手中握着青虹剑,一马当先冲进卢定天诸人的人堆里。青虹剑飕飕过处,马匹两边倒下了两排尸体,卢定天诸人却已经躲避出去了。
可煞作怪,卢定天诸人似乎没有留住秦廷敬几人的意思,也不出手拦截。秦廷敬几人才冲过去,秦廷恭听得背后一股柔缓的掌风袭到。他回头倏的往背后迎出一掌,定睛看时却是希夷先生和卢定天袭到了。希夷先生抢在卢定天前面,一掌拍在秦廷恭迎出去的手掌上。
秦廷恭直觉身子往下一沉,忙纵身往前跃出去。胯下的骏马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一声喊不出来的倒在地上。秦廷恭才换气出掌,背后一掌又到。秦廷恭暗叫:“老儿好充沛的内力。”待他一掌迎出去时已经慢了希夷先生半拍。内力不能尽情倾吐,这一掌秦廷恭边接不住,他脚下往后划出去。
秦廷敬纵马狂奔之间忽然想到秦廷恭一人怕应付不来后面的众位高手,忙勒转马匹,调转马头看时卢定天跃身一掌已经打在秦廷恭的肩上。秦廷恭身子往后划出丈余,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往后翻了一个筋斗。希夷先生的一掌又拍到秦廷恭的头顶上了。秦廷恭百忙中一把抽出手中宝剑横削出去,只见希夷先生下颌胡须被秦廷恭一剑齐刷刷削了下来,四下飘散。
秦廷恭闷声叫一声,翻到在地。眼看卢定天又出手了,秦廷敬纵身从马背上跃起,一个起落,身起掌出,运足十成的力道,一掌向卢定天拍过去,逼他自救。卢定天眼看一掌要拍到秦廷恭的身上了,秦廷恭已经给希夷先生一掌打昏过去,再受卢定天一掌,必然性命难保。
卢定天直觉面门上一股势逾千钧的大力汹涌澎湃的压将过来,自己气息为之一滞。他忙运气出掌,接住秦廷敬一掌。卢定天“额”的叫一声,大踏步的往后退出去。眼见希夷先生又是一掌攻到,秦廷敬关切地上的秦廷恭,不敢恋战,俯身一把抱住秦廷恭,矮着身子往前纵出去。
秦陵诸人看秦廷敬和秦廷恭吃紧,又勒转马头来就秦廷敬两人。秦廷敬见了跌足叫苦,大喊一声:“回去,快走。”一跃跃上马背,众人才要纵马疾驰,旁边两个弟子的马腿给卢定天那边的人打折了。马匹翻身倒地,两个弟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起身,希夷先生几人已赶了上来。一个弟子惨叫一声,另一个弟子大喊一声“师伯”。秦陵诸人勒转马匹看时希夷先生卢定天几人拳脚往那两个弟子的身上招呼。秦陵叫声“七师弟”,失声痛哭起来。秦廷敬探探秦廷恭的鼻息,秦廷恭气息微弱。秦廷敬喝一声“快走”,众人又复往西狂奔。
跑出一程,回头看时希夷先生装腔作势的追赶秦廷敬诸人,实则是在给大家炫耀自己超绝的轻功。这希夷先生轻功却是骇人,脚下不见怎么迈步用力,脚力却远远超过狂奔的骏马,他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在秦廷敬诸人的前后晃摆着,却忌惮秦廷敬,不敢太过靠近。卢定天诸人在后面负手观望,并不追赶。
几个弟子给希夷先生戏弄的上火了,喊道:“二师伯,咱们杀了这老儿再赶路不迟。”秦廷敬着急秦廷恭的伤势,说道:“大家快走,咱们天黑以前能赶到襄阳就算是死里逃生了。”希夷先生赶出二十余里,看看后面卢定天诸人没跟上来,不敢再独追下去。秦廷敬一摆脱希夷先生,先勒住马匹,下马查看秦廷恭的伤势。秦廷恭气若游丝,秦廷敬拍拍秦廷恭的脸,叫几声:“三弟,三弟醒醒。”秦廷恭头一垂,耳朵里流出两行鲜血来。秦廷敬丧气的“额”一声,一把把宝剑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