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武诸人看看满地的骨头,也都明白秦陵是支使他们过来看这些骨头的,都叹息摇头说:“这小子越发往邪道上去了。”
释武几人走了,任中凤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阵,许灵儿也想一会笑一会的,两人到校武场上时,擂台上已经开始比武了。
昨日是许灵儿在秦陵怀里,今天任中凤便抢着要坐在秦陵怀里抱着秦陵。任中凤坐到秦陵怀里抱着秦陵的腰,大家看着都很是惊骇。许灵儿搬了一把矮凳子坐在秦陵身边,秦陵对许灵儿说:“姐姐不似你,坐在怀里还有些斤两呢。”群雄听了不敢笑,只有秦廷远和钱贞娘几人大笑起来,任中凤抱着秦陵的脖子假装在秦陵怀里睡着了。
擂台上的争斗渐渐剧烈起来,上台的武人武功也越来越高。好几个高手在台上负了重伤。晌午时分少林寺的弟子们一家一家的来求这些武人们,切勿在少林寺内饮酒吃肉。但凡有江湖地位的武林门派,饭菜都办的很是丰盛。
许多排不上号的武人们喝不惯稀粥,照样买了酒肉,在擂台四周席地而坐,吆喝着划拳喝酒吃肉。快到傍晚时分,少林寺罗汉堂的一位副首座,——一个穿着灰布僧袍,驼背的老和尚上台应战,这时走上擂台的已经是武功和赵子峰关岱宗这些人差不多的高手了。
灰布僧袍的老和尚一连击败五位高手,一个风度颇为潇洒的剑客跃上擂台,抱拳说:“在下无门无派、独行剑侠高亮的便是。”那人一柄长剑剑招诡幻凌厉,身形优雅悦目,秦廷敬诸人都站起来细看那人的招式,生怕错过了一招半式的。秦陵也要站前来到前面去看看,任中凤撒娇说:“咱俩坐着,那破剑招有什么好稀罕的。”
秦陵哄道:“姐姐起来,我背着姐姐,咱们到前面去看看那人的妙招。”任中凤让秦陵蹲下,她骑在秦陵脖子上,秦陵摇摇摆摆的走到前面,看台上那剑侠出招。任中凤看了半晌说道:“剑术怕还比不上你,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招。”秦廷远对秦廷敬说:“师兄,这是源于昆仑一派的剑术,给这剑侠一改动,反倒把昆仑派剑术的精妙之处给湮没了,无端添了这许多没用的花哨招式。”
秦廷敬点头说道:“这人下过苦功夫,这些花哨招式都有其苦心孤诣之处,揣摩的精熟,若得高人去芜存倩,怕能自成一家了。”任中凤诸人看台上,那灰袍驼背僧的武功质朴刚猛,古拙的甚至带着几分生涩。这剑侠像是一味给大家展示自己的悦目优雅的剑招,倒不像是和人过招比胜负,而是给大家舞剑一般。
秦陵听过秦弘道讲解剑术、乃至天下登峰造极的一切武功,到了精纯的境地,必是从繁归简、洗尽铅华、返璞归真,这才是天下武学颠簸不破的至道谛旨所在。秦陵对任中凤笑道:“从来上乘武学,必是由绚烂归于老确。都是简必胜繁、朴必胜华、质必胜浮。这剑侠这些招式倒是给人跳跳舞,助助酒兴可以。要胜过这老和尚,我瞧他还得再练个二三十年。”
场上关岱宗钱贞娘诸人也都做如是想,都觉得秦陵说的在理,反倒觉得秦廷敬看走了眼。关岱宗笑道:“秦公子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把五六十岁那些老手才能参透的武学道理都参透了,将来前途无量。”秦陵笑着自谦道:“都是师公教我的。”
关岱宗几人又陈赞秦弘道,任中凤骑在秦陵的脖子上,从后面伸手拍着秦陵的脸笑道:“你倒乖巧会来事。照你这等说法,倒是前辈看走眼了吗?”秦陵自然不敢质疑秦廷敬的剑法造诣和眼光,他咕哝道:“反正我看着十招之内这剑侠必然落败。”任中凤也看的入神起来,伸长脖子看着不说话了。
场上那剑侠的招式越来越流畅悦目,看去那剑侠是全然沉浸在挥洒自己的剑招中,连对手都忘到一边去了。老和尚神色凝重,一拳一掌一丝不苟的打出去。过了五十来招,那剑侠将剑招挥洒的淋漓尽致,老和尚拳术掌法颇见凝滞。再过几十招,剑侠的剑招东点西刺、信手拈来,依旧优雅流畅,似乎闭着眼睛出招,都是直攻老和尚的拳术破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