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处平常的农家小院。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一阵小扣柴扉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院子的主人还在睡梦之中,便被这一声声的呼唤声吵醒了。屋内,只住着一对母子,年轻的母亲只有二十四五岁,只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和她一起生活。
“谁啊?”女主人在屋内问了一句,屋外并没有人回答。
她缓缓起床来,穿好了衣物,盖紧了孩子身上的被子,推开房门出去了。
只见篱笆院门外,站着几个油光满面的秃头和尚,他们全都笑盈盈的看着女主人,虽是笑容却看得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
“阿弥陀佛!”为首的和尚行了一个佛礼,道:“贫僧乃是开封府大相国寺的僧人,奉主持之命出城来讨要香火,好让佛祖护佑一方平安。”
“讨要香火?”天气微凉,女主人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我家里并没有香火纸钱,昨日的冷饭还是有一些,你们在此吃点斋饭倒是可以,要香火还是上别处吧。”
“阿弥陀佛!”那和尚又行了一个佛礼,笑道:“女施主误会了,香火纸钱大相国寺内并不缺少,只是最近寺院需要修缮,缺一些银两金钱,所以还请女施主施舍一二,就当在寺内拜佛烧香。”
女主人听此,瞬间明白了。
“哦——原来你们不是来要香火的,你们是来要钱的!”
“阿弥陀佛,女施主如此说欠妥,你要是给我们一点香火钱,和亲自去大相国寺内烧香拜佛别无二样,佛祖看到了你的诚心诚意,今后也会保佑你的。”
女主人虽有一丝不情愿,却也是个信鬼神的俗人,她想了想,怯怯问道:“那你们要多少?”
“不多,只需要二两银子就可以了。”和尚依旧笑盈盈的,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善意。
“二两?”女主人瞪大了眼睛,声音即刻变得高亢了起来,“你们怎么不去抢!二两银子要老娘卖半年的菜才能赚到,你这秃驴常年躲在寺内享清福,根本不食人间烟火,哪里知道赚钱的艰辛?嘴巴一闭一合就敢问老娘要二两银子,真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呸!”
和尚们听见女主人如此说,纷纷变了脸色,为首的和尚说道:“你要是不给钱,佛祖就不保佑你!你明天出门就要横死街头!”此刻他耷拉着脸,看起来十分地阴险,但是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违和,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女主人叉腰喝道:“滚一边去!大清早地别自个儿找不痛快,老娘从来不拜你的狗屁佛祖,老娘只拜土地爷爷,灶王爷,岳爷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这泼妇,不就是二两银子的事么,为何对佛祖出言不逊?”
“不就是二两银子的事?二两银子对于那些官家大老爷,有钱有势的地主,肯定是小财,但是对于我们这对孤儿寡母来讲,可是半条命啊!你这秃驴,嘴上说着供奉佛祖,实际上却做着欺软怕硬的事儿,我看要是佛祖真的会显灵,肯定第一个要了你这个秃驴的命!”
那和尚听此,不禁怒火中烧,他随即向身后的随从和尚们问道:“武僧何在?”
“在!!!”
几名身强力壮的和尚随即跳了出来,并列一排,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八尺长的木棍,气势汹汹。
原来,他们早已做了准备,名义上是出寺院讨要香火,实际上是来欺压百姓,强取豪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女主人开始有了一丝慌张。
“干什么?今天贫僧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完了还要把你扒光了,吊在菜市口,让所有人都看看,和大相国寺作对是什么下场!”
“你你们这也算和尚?强盗还差不多吧。”
“少废话,看打!”语罢,那几名手持木棍的年轻和尚猛地踢开了篱笆院门,闯了进来。
“救命啊,打人啦!救命啊,打人啦!”
院子里响起了女主人的呼救声,这声音传得很远,附近的乡民听见了她的呼救,纷纷打开了房门观看,却只能看到几个僧人将她家的院子团团围住,院子内传来了阵阵棍棒击打的声音,和女人的惨叫声。
“哎——大相国寺那帮恶僧,又来讨要香火钱了,可怜了这一对外乡母子”
每家每户都将房门紧闭,不敢出门来多管闲事,只敢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院子里,女主人躺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护住头部,几名身强力壮的和尚拿着木棍围着她,一阵乱打,将她打得死去活来,一直在不住地哀嚎。
“娘——”屋内,她那年幼的孩子带着哭腔跑了出来,径直扑在了她的身上。见此,和尚们停下了。
“孩子,快跑”此时,女子的脸上已经满是鲜血,却仍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哇——”见到了母亲这个模样,那小孩瞬间便哭了出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十分揪心。
为首的和尚走了过来,粗暴地将孩子抱了起来,站在一边,怒道:“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